鳞片蜿蜒,更多部位掩在深处。
程冥张了张口,看着那被简简单单一层棉质布料包裹隐藏的曲线,怎么也说不出来要它脱下来看看的话……虽说这明明,应该是她的身体。
注意力跑偏,以至她迟了片刻才发现,它没有利用她的发声系统振动空气传出声音。
是神经交流。
“你——”程冥刚有皱眉迹象,吐出一个字,小溟立即打断,“不是我。”
它说起来仿佛还有点委屈,“是你的神经轴突先缠上了我。”
镜中浓绮湛蓝如宝石的瞳仁一眨不眨注视着她,她呼吸微涩,心跳莫名漏掉了半拍,抚在镜边的手指有点发僵。
疑心这海妖是不是真有点文学作品里迷惑人心的能力,她撇开视线,低头仔细感受了下,并没有与另一个意识体共脑的感觉。
“所以你现在,能直接感知到我的情绪?”程冥比较在意这个。
“以前也可以啊。”小溟老老实实道。
毕竟同居一躯,情绪这种东西,除了脑内电化学信号,心脏起搏快慢、血液流量大小、激素水平变化,通通可以反应出来。
始料未及的回答,由它说出口格外有种挑衅的味道。程冥微微瞠圆了眼,差点被气到。
好在小溟很快补充:“但如果你没有主观意愿将信息传递给我,我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也就是说,这思维交流是单向的。
程冥拉下眼皮,无意识摩挲了两下指节。
因为被细鳞覆盖,触感清凉滑润,像沉在湖底的玉。
然后垂下手,“看够了,你收起来吧。”
她转身去换衣服。
触觉共享,小溟依稀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描述不出,遂乖乖依言。
直到后来它学了个新词——
始乱终弃,指开始勾结引诱加以玩弄,最后弃置不管。
你是人,还是怪物?
警报声长鸣一夜一天没停。
手环始终是避险通知,提示她就地等待消息。
这次事情似乎有点大。
这期间程冥缝缝补补修修,把墙壁上一些孔洞塞实、压紧,没找到适合的涂料,就从不起眼的角落刮点墙灰下来,搅拌搅拌啪叽糊上去。然后想方设法做些遮挡,能挂画的就挪画,能粘贴纸的就上贴纸,力求不突兀。
总之先保证肉眼看不出来,后面能出门买到东西了再想办法精修。
“原来这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小溟帮她递东西,全程叹为观止。
但说起话来那依然波澜不起的语调,让程冥分不清它是赞叹还是在嘲讽。
摸着木门上细微的划痕,程冥还是觉得不太保险。
转身正想去把阳台的绿萝搬过来吊上去,一扭头,窗帘边多了个长条的人影,差点又将她吓得心脏突停。
还好,她看清楚了那薄削的肩颈,优美的女性线条——有惊无险,这次是曲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