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早餐的片刻,这位生龙活虎的病人,就开始发作了。他明显睡意昏沉,眼皮耷拉下来,可尽力强撑着,假装自己还行。
尺言把收拾的行李放回去,弟弟敷着冰袋,只是抿嘴不语。
他摇着轮椅,到液晶屏面前,打开游戏。
电视里响起游戏声,小人甩出袖剑,画面就是一片可怕的血腥。尺言没有理睬他的残暴行为,自顾自地操心。
匆忙的发烧打断这次行程,尺言延迟了民宿,发烧代表感染,而感染代表抵抗力又下降。在这个消毒清洁的家里都这样,出去了,环境更加杂乱。
尺言没办法,他不敢去赌。
发烧对尺绫来说已经成了件常事,他比哥哥更加清楚其中缘由,可他不甚在意。
“以后还有机会吗?”尺绫问。
“稳定了就有。”尺言埋头收拾东西。
“那万一不稳定呢?”尺绫提声。
“会稳定的。”尺言回头,声音更大,斥责道。
尺绫有些话在喉咙,犹豫一下,还是没说出来。
尺言没有取消请假申请,他不断埋头收拾东西,心里百味杂陈。他后悔自己的吼叫,身体却抿着嘴,生着闷气。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尺言匆匆去开门,见人,微愣:“怎么来了?”
“今天休息。”司徒辅说,“我去医院,护士说你们出院了。”
他这几天忙得都没时间,听到这个消息,本来想往郊野的那套公寓去,看了下手机的信息,掉头回来。
尺绫没有热情摇着轮椅到门边来,而是仍旧对着游戏机。尺言转身,继续回去忙事情,抛下一句:“他在里面。”
司徒辅站门口,垂眼:“不进来了。”
病人抵抗力低,因此对环境的极度苛求。司徒辅风尘仆仆,看见一尘不染的地面,犹豫十多秒,还是停在门前。
“现在怎么样了?”他关心询问。
这些本可以在电话里解答的问题,挚友非要百忙之中亲自来一趟。尺言知道他在想什么,手离开门边,让出进入的位置,随声回答:“还好,有点发烧。”
“进来吃饭吧。”他随意道,“有酒精,自己喷。”
司徒辅脱鞋,踏入整洁的地面。一进屋,就察觉不悦的氛围。看得出来,空气里弥漫争执的痕迹。他看到瘫在轮椅上的尺绫,抿嘴捧着手柄,摇杆发出窸窣响声。
他走过去,盘腿坐在地上,尺绫轻轻开口:“今天怎么有空。”
“请假了。”司徒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游戏手柄,摇动两下,也加入进来,陪着一起打游戏。
尺绫开的是双人档,却一直一个人玩。boss血量大,他打得很吃力,几天下来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