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言,”
“尺言,”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昏沉的眼前在强硬之下清晰,他看到两个重影,低头,翻过自己的手机。
手机全湿了,声音都蒙上一层水雾。尺言湿漉漉的,无力地把头靠在石阶上,乱发成了一束一束。
“你没带伞吧。”
雨滴落到地上,又跳起几粒水珠。
他的手腕也湿了,水挂在他的皮肤上,他垂眼皮,看着。
“你现在在哪里?”
声音一卡一卡,尺言只吐出些许呼吸声。
半晌,他吐出一句:“我自己回来。”
雨下得很大,他整个身体都淋湿,他撑着自己的身体,强硬起身。行人匆匆而过,雨衣、雨伞、车辆五彩斑斓,组成雨天的画卷。
他喉咙宛若炙烤,火燎燎的,眼皮垂得很重,像绑了两块铅。
郭雨生,是谁。
他试图打开天气预报,一划手机,仍在与小雪的对话框里。
雨水浸湿整个屏幕,他的手太过寒冷,连手机都感触不到了。他出不去了。
大雨滂沱,没有要停的意思,云层一片盖着一片,重重叠叠,飞鸟焦躁不安地盘旋。
他只望一眼,就垂头走。
他的步伐沉重,每一寸身体都充满水分,宛若泡发的海绵,或是青苔。
他缓缓上路。
暴雨
尺言推开酒店的门,眼镜回头,见他浑身湿透,大声惊呼。
“你怎么了。”
眼镜立马给他进浴室拿上浴巾,披在身上,试图帮他保温。又摸了一下他的手,愣住,“居然挺暖和的。”
帮他脱下湿外套,手机顺着动作掉下来,眼镜低头一看,只见那个小小的机器也湿了个透顶。
捡起,还能抖出水滴,压根报废,不能用了。
“老天爷,你这么落魄。”
尺言摆摆手,拒绝他的搀扶,摇摇晃晃坐到椅子上。
“干粮呢?”眼镜看他空空如也是两手。
尺言只记得水珠和天边的飞鸟,他茫然地想着,一个问题都回应不了。
“算了,我看你也报废了。要能想起干粮也不买把伞,我说来接你,你还不要。”眼镜抱怨。
“抱歉。”他回来后第一次说话,声音轻得听不清。
暖气调高,温暖窜入房间的角落。尺言回暖了一些,可体感温度依然在下降。
房间的金色窗帘盖得很厚,丝毫不透光,他望过去,想看外面是下雨,还是放晴有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