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言脑海空白,不知该怎么回答,妻子领着孩子往门外匆忙走去。
他一个人,在房子里站好一会儿,半晌,才想起自己要坐下。
饭菜还在桌上晾着,筷子一支在碗沿上,一支在桌边,风扇哗哗作响,反复摇晃。
他独自坐在沙发,忽地觉得冷意,伸手将风扇关上。
最近,忘事太多了。早上还记得,不过半小时就忘个清光,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垂着头。
当九点,妻子发消息,说上完课准备回来。他才想起碗还没洗,忙匆匆去收拾碗筷,这次他动作很迅速,宛若平常一样快捷。
妻子回到家,孩子已经快睡着。她将孩子抱入房间。
尺言热好饭菜,拿出来。
“我去带他洗澡。”他说,想离开。
“你怎么了?”妻子已经连续好几日,看到他的遗漏事情,她相信丈夫并非偷懒。
“没什么。”尺言也不清楚,只得应答,“可能睡不够。”
当深夜,两人共躺在床上,安琳清晰感受到他不平稳的呼吸声。
月光隐隐照入,窗帘随着半开的缝隙风,微微在房间内摆动。
“睡不着吗?”她轻声问。
尺言一只手臂挡着眼,没有应答,又过十分钟后,他起身够床头的药。
安琳听着丈夫的呼吸声,在吃了药的半小时后平稳,她仍在想着这几日的反常,睡得不好。
刚要进入睡眠,尺言的突然一动却把她惊醒。
她睁开眼,看见坐起来垂头喘气的丈夫,她知道他又做噩梦了。
“你最近做梦很多。”
尺言重新躺下,面靠着妻子,安琳轻声说。
“是多了。”
尺言也轻声答。
“明天安洋要去幼儿园,你记得去接他。”安琳又轻声说。
尺言闭眼,应着:“我要记得。”
他在对妻子说,也在对自己重复,他念好几遍,直至深刻脑海。
第二日,妻子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安洋家长吗?请问你什么时候来接孩子呀?”
公园
妻子打开房门,看到光线明亮的房间里,丈夫正背对着窗户,坐在床上抱膝。
丈夫垂头,头发盖住他的眼。
她想轻轻地喊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