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有一些犹豫了。
调酒师友善地问:“小姐,你要吗?”
朋友帮她答:“喝一口吧,很好喝的。”
调酒师将酒瓶口对准她面前的杯子,酒瓶微微抬高,准备混入最后一种酒。
忽地,一只手盖住杯口,落下的酒漏入五指之间。
“不要喝。”
争执
尺言的手指盖在玻璃杯沿上,酒流入他的指缝,更显白皙,每一根都骨节分明。
酒保抬头,望见这个人,笑笑:“小哥,你可真浪费。”
杯子里的冰块更加坚硬,连杯底都快凝固,这一小细节并无人在意。尺言垂垂眼:“是的,我很会浪费。”
迟雪愣住了,连身体都定住,一动不能动。她不自觉张大嘴,盯着眼前这张脸庞,一切都宛若虚幻,下意识想喊爸爸。
“……学长。”
尺言掏出两张现金,压在吧台上,结账走人,迅速抓起迟雪的手,迟雪踉跄地从高脚凳下地。
“等一下。”酒保声音低下来,夹杂笑意,灯球不停地转动,“钱给多了。”
尺言停住脚步,门口的人早就堵满,锃亮的刀光散着寒气。
“要不要也来一杯?”
屋内的所有人,都看着酒保的手势动作,一些人拿出小刀,一些人停止热舞。
调酒师开始工作,端出一只精致的酒杯,开始调制成色优雅的马颈。柠檬成卷地坠入杯中,软软地卡在杯口,散发着苦涩的果香。
“我不会喝酒。”尺言声音有些冷,他们脚步被迫停止,迟雪抬头,看不清他目光。
酒保笑意盈盈:“没关系,饮料而已。”
四周目光全部聚集到他们身上,酒吧一刹那间寂静,所有人盯着他,空气凝重,灯光也只为此刻闪烁。这是一个局,专门为外来者设的局。
尺言松开迟雪的手,迟雪感到腕部一松,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她望见身旁的尺言迈步,往前一步、两步,踩上高脚凳。
酒保转过身拿起水果盘,又忽地想起,转身来笑问:“哦豁,对了,成年了吗?”
尺言拿起酒杯,毫不犹豫一口气饮尽,一滴不漏,冰块都还没来得及融化。
马颈不烈,姜汁味很重,调酒师开始按照指示调下一杯。迟雪揪起一颗心,她从未见尺言喝酒,郭雨生也没有喝酒的习惯。
朗姆酒迅猛倒入,又加些许混合汽水,冰块间冒出几个气泡。
尺言望他一眼。拿起,又迅速灌下一杯。
酒保感到有意思,烈酒下肚,对方却丝毫没被呛到,看得出来有不少经验:“最后一杯怎么样?”
调酒师很默契的只给了纯饮,烈酒在冰块里荡漾,倒映出神秘的光色。通过这杯酒的背面,看得见酒保的目光,他欣赏又抿嘴,打量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青年。
“不必。”尺言回绝。
他已是到了顶,只是酒劲还没上来,趁着还清醒,不能再喝了。
酒保点点头,表示理解,将原本准备给迟雪的那杯酒,推过去:“那这杯吧,度数也不高,喝完就能走。”
尺言抬眼,盯着对方。
酒保对这番眼神毫不在意,拿起一只酒杯,动作细腻地擦着,似乎要将磨砂的污垢都抹杀干净。
这个屋子内全是自己人,对于三个手无缚鸡的小姑娘轻而易举,加上一个所谓“学长”?他倒不缺这三件货,当乐子看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