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两天后,尺绫的精神气还算不错。尺言将弟弟直接接到城里的公寓,方便照顾,也有电梯。
这小子第一日晚上看了六集电视剧,第二日晚上打了四小时游戏。
他拿着哥哥的白色ps5,津津有味地操纵着摇杆,里面的主人公开始攀墙爬行。
“别玩了。”尺言收拾沙发上弟弟乱扔的毛巾,“早点睡,不然抵抗力又差了。明早就出发,要开四个小时。”
“那我明早睡。”弟弟的目光正对着屏幕,纹丝不移。
尺言一看手机,假期已经批下来,他计划去四天,已经定好民宿。
收拾好行李,把轮椅折叠好。尺绫转过头来,看见蹙眉:“不用带了吧。”
尺言没理会他,照旧收拾。
今夜难得正常休息,尺言收拾到半夜,弟弟已经进房间睡了。他临睡时开门看一眼,他呼吸平稳,盖着薄毯子起伏。
睡得很安稳。尺言留一盏走廊的小灯,转身回房。
他躺在床上,望着满眼黑色,一直入不了睡。他想了很多,从过往的看医生,到看烟花,想到白色被单,想到校园时光。他突然起身,听到外面仿若有声响。
声息微顿,尺言下地,走到弟弟房间。
他看到弟弟仍睡得平稳,蹑手蹑脚走上前,帮他整理好被子。弟弟的鼻息平稳,覆在他手背上。尺言感到温热,转而一摸弟弟额头。
有发烫。
尺言停在床边,从上往下望,昏黑之间门缝隐隐照入光色,映得半边脸很白。他微顿,如一尊雕塑。
体感有三十八度,尺言开始抹去弟弟额头的发丝,开一盏小灯,拿来毛巾,在床边开始处理。
温和的灯光照到弟弟眼皮上,发丝开始湿了,尺言夹上水银温度计,高烧。他微微扶起弟弟,说道:“喝水。”
弟弟没有醒来,只是迷迷糊糊中张嘴,脸颊微红。
尺言守了一阵儿,把退烧药也放到手边,最后到三点钟,才平稳下来。他看见三十七度,晃晃水银针,帮弟弟抹去额头的汗。
他很快就睡着了,调了个五点的闹钟,打算隔两小时再去看看。
可醒来时已经七点多,闹钟早就过头了,弟弟开始摇着轮椅在房子里逛。
他朦胧眼,用清水一抹,略微清醒。走到门外,问道:“今天晕不晕?”
弟弟吃着杀过菌的面包:“还好。”
坐上了轮椅,尺言心想不是滋味,这征兆很糟糕,毕竟昨日还生龙活虎。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发,开口:“我想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弟弟情绪没有强烈起伏,只是一如既往地说:“啊?别吧。不是说十点出发吗?”
要坐整整四个小时车程。尺言虽然将找了个附近有医院的海滩,但那处还未开发,人影稀少,基础设施都不算很好。万一途中有些什么不慎,可比在这里危险得多。
“你量一下多少度。”尺言把温度计给他。
尺绫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尺言洗漱完,看到弟弟递给自己。
三十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