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选择安装摄像头,必定想好了被察觉的退路。也就是沈续平时没有绝对的保密习惯,换了任何一个身价过亿的企业家,所居住的环境都是严密进行周期性的搜查。
施妩没有正式离开演艺圈前,家里曾经也有过摄像头,当粉丝被从衣柜中抓出来的时候,她也是选择报警,警方很快抵达庄园,带走了那些年龄不大的青年。
这次显然不是单纯的痴迷行为。
前者的违法犯罪的驱动是疯狂的情感,那么公寓里的这个呢?总不能也当做什么明星粉丝行为吧。
“我猜这里不止一个。”汤靳明没打算在这个话题漩涡里纠缠,及时摆脱出来,“就算当事人不想报警,也该从头至尾里外清扫一遍才安心吧。”
“……”
漫长的沉默后,沈续松口:“待会别打扰我睡觉。”
这就是赞同的意思了。
汤靳明一点头,转而问他:“有衣服穿吗。”
沈续:“自己不会找吗?”
“随便翻主家东西不礼貌。”男人耸肩。
沈续更无语了,好像刚才敲吊顶的不是你汤靳明似地,大尾巴狼非要在达成目的之后装羊羔,这人究竟有没有基本的道德逻辑。
还真不是沈续集体扫射。律师这个群体就是有种打又打不死,踹一脚也好像碰到棉花的无力感。
简直是从工厂流水线里生产的标准牛皮糖。
他跟沈矔的律师团队打过交道,那边在对待当事人的时候,也是这种态度。
“衣帽间在那,自己找合适的穿,我真的要睡觉了。”沈续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打过一样酸痛,他除了是高危之外,还是个腿伤没痊愈的患者,被汤靳明气得走这几步令他很难不怀疑是身体机能在消耗底层气血。
怎么每次见汤靳明,自己似乎都会倒霉。
沈续一瘸一拐地往卧室挪动,到了走廊又扶着墙壁停了下,说:“客厅别开那么亮的灯,很刺眼。”
沈家都是各住各的,养成除非必要互不搅扰的习惯。导致沈续自小就没有关门睡觉的习惯,卧室门敞开通风,气流活动会让他舒服些。
汤靳明走到衣帽间门口,他忽然记起了什么,顿了顿问:“余珂珂的底细查过吗。”
“你是说摄像头可能是她安装的吗?她爸还在我手上。”
“国内比你资历深的医生一抓一大把,如果她收了别人的钱,也可以将父亲转到别的医院。难道你忘了刚毕业的时候,患者家书把十颗生鸡蛋砸到你身上的事情了吗?还有规培末期,抓着你去医务处,硬说多开了药从中吃回扣。”
沈续:“所以意思是就算我的医术比别人好,仍然无法得到患者的信任吗。”
汤靳明深深地望着沈续,眸色几度流转:“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都装作不明白。如果所有人都单纯赤忱,制定法律做什么?也不会有律师这个职业。”
沈续打断汤靳明,有点无力但他必须说明:“我不想跟你聊这个。”
这很明显是理性与感性之间的悖论。
“诸如此类的话题我们已经从十几岁吵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证明我们都没做被对方说服的准备,再怎么讨论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疲惫已经令沈续睁不开眼,他强撑着力气,客气地请汤靳明终止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