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要做就做绝,没给任何人往上爬的阶梯。
近些年没听到什么情人娘家作威作福上街头小报。除了本身严令禁止,也有势力实在是大,活得不耐烦了才触汤家的霉头。
汤靳明的签字笔在指尖灵巧地抓了个圈,从拇指再至小指,最终回到掌心。
他握着它,垂眸似笑非笑:“老封建受不了新时代结婚证,和几个女人一块生活,你觉得他们全都算事实婚姻吗。”
这问题实在触及沈续对法律的认知盲区,他想了会,没答。
卡宴驶得平稳,融入车流又穿过寂静,进入市区后,男人才半带嘲讽半感叹地说:“扫黄打非怎么没打到汤家。”
沈续:“……”
这话敢能着汤连擎讲吗?
他猜汤靳明敢的,但得等到汤连擎这位封建皇帝殡天的时候,他伏在他耳边恶魔低语。
去往汤家的路线沈续虽然不熟,但随着钢铁建筑逐渐远去,他们开始绕山走上坡路,也大约知道离老宅不远了。
汤靳明终于收起所有办公用品,开始整理褶皱的袖口衣襟。
沈续忍不住问他:“这么喜欢工作吗?”
汤靳明抬眸看他,仿佛在问他开什么玩笑,也好意思说我?
“……”沈续没话讲。跟汤靳明说话就是费劲,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以前没见他这么喜欢话里藏刀,看来之前的好脾气全都是装的。
香港寸土寸金,再有钱也耐不住实在是太挤,居住面积就那么大,该开发的山头早就被占光了。有钱人住山上闹中取静,没钱的住棺材房,每天乱哄哄地在筒子楼里走来走去。
“汤连擎平时也不住这,只有宴请宾客的时候才回来。”
卡宴驶入平缓地带,已经能从车窗的位置看到山顶的那个三层独栋。
汤靳明适时对沈续说:“这次是宁姝过生日,他才决定把家里所有人召回来办家宴。”
沈续诧异:“我以为你是被抓回来审问的。”
“只是同性恋而已,没闹得人尽皆知他是不会管的。”汤靳明很平静,抬手敲了敲隔板。
司机降下隔板,汤家老宅近在眼前。
正门附近很空,一般人会选择种植些什么坐位置装饰,但汤家选择大块空地凭白放在那,什么设计都没有,很突兀。
除了上学那阵子,沈续几乎不太来港,也没被汤家邀请过,现在觉得新鲜,于是多看了几眼。
驶到门口也没有迎接的人,司机兀自下了车,留他们在轿厢内。
沈续解开安全带,正欲打开车门。
“沈续。”
“嗯?”他被他叫住,回头看向他。
汤靳明目光很沉,不知在想什么:“你现在还有选择回江城的权利。”
他接着说:“有人因为房产的问题,买了汤连擎操盘的股票,赔得倾家荡产。那个人受不了落差,躲过监控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