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靳明严肃起来的表情很吓人,每句话都显得过于冷血:“您之前也没有告诉过我,您的身体状况竟然可以随时随地晕厥。”
“我接触过许多像您这样的客户,公正流程没有结束,人就已经躺在医院地下二层的冷冻室。”
他还是含蓄地保留了部分。
比如直接在急诊聊太平间。
祝仁德对汤靳明提了遗嘱继承公正的要求,汤靳明作为接受委托的乙方,面对这种情况始终是被动的。
律所抽成遗嘱继承后的百分比做佣金,并且代理雇主身后的所有,具有法律效益的权益。
比起祝仁德这种逃避现实的,汤靳明所在的鼎言事务所更提心吊胆甲方自身的健康。
毕竟前者死了一了百了,后者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审计资产,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沈续挑眉,根本没兴趣参与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尽管这真的是很好的八卦时间。
将人送到急诊后,他已经先打发方榴去办入职,这会应该也已经完成手续去心外了。
推迟报道时间,是为了给方榴撑腰,但不代表沈续真的想在心外“为非作歹”,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继续停留。
他跺了下有点发麻的腿,缓慢走到祝仁德面前,俯身检查了下葡萄糖的流速,做最后的提醒:“迷走性神经晕厥的诱因很多,最好检查清楚,方便日常生活中规避行为。”
“祝先生,患者自己才是自己的第一健康负责人。律师提醒你或许只是出于职业的考虑,或者他们觉得有可能会赚不到你付给他们的阶段性雇佣金。”
“沈教授,这话就有点不道德了吧。”汤靳明出声打断他,语气有点不悦。
沈续没觉得自己这话有错,当然,以汤靳明这种道德底线约等于无得人来说,很难被什么话轻易刺痛,道:“我说的有错吗,只是对患者的友情提醒而已。”
“汤律,倒是你这双腿。”
“走路姿势有问题,康复期一定没好好去理疗中心,提醒别人及早治疗,不如劝劝自己。”
“小心有命赚钱没命花。”
汤靳明闻言顿住,旋即眯起眼,语调染上几分沉郁:“如果一个成年人与两年前没有任何改变,那么……这个人可以算作毫无进步,我可以这么认为吗,沈教授。”
“随便你。”沈续冷道。
要说对从前那么多年的过往完全不在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任由汤靳明挑衅而忍耐,不去发火,也只是想要保持成年人的体面,一旦被汤靳明勾起怒意,那才算是真正输了。
大学那阵子,沈续陪着汤靳明待过一段时间辩论队。
比起他因为医学世家而选择成为医生的职业规划,汤靳明这种自始至终要走上法律道路的人,对待未来只会更谨慎。
辩论队带给汤靳明的是将黑变成白的狡辩,逼迫对方进入无法解释的境地。
这些技能不仅运用至法庭,还全部灌输到了沈续身上。
他没有一次能够吵过汤靳明。
明明恋人之间就是不需要任何道理。吵架就去接吻,吻后滚床单,在眼前绚烂炸开花火的时候说对不起,用未散去的浪潮的余韵去迎接任何讨饶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