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手背也疼,沈续用力收紧手指,攥成拳:“你疼,我也疼,我们扯平了。只有你一个人分手伤感,跑去做极限运动吗?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好奇,为什么汤连擎同意会接你回家,他是那种得到私生子就愿意无偿养育的吗?直到今天见了宁姝,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都有靠山。”
“汤连擎爱宁姝,所以会用宁心做替代,也因为喜欢宁姝,所以愿意按照宁姝的意愿重新接受你。”
“你一直都有靠山却不告诉我,看着我挡在你面前的态度。”还是用那只打过对方的手,沈续用食指一点点的挪到汤靳明的心脏,用力戳了戳,极淡的勾了勾唇:“觉得很好笑,还是发觉自己的魅力特别强大,厉害到能让沈矔的儿子为了你这么做。那天在警局初见祝既北,他对着我,明明喊得是骑士,但其实是骑士的反义词吧。”
骑士与公主,究竟谁才是骑士谁才是公主。
他发出一声极短的喟叹。
怪不得自己从来都没觉得有问题,却还是和汤靳明吵个不停。
如果这就是最终的答案,他是在利用他,那么他也接受。
毕竟愿打愿挨,他没察觉是因为笨,更由于他好像也没真的要了解过他。
“我想我们都是喜欢用自己意志去改变别人的人,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沈续顿了顿,坦然地总结道:“也很合理。”
“所以呢。”汤靳明咬牙切齿,膝盖又往沈续的腿间穿进去,砰地砸在玻璃门中。
他尾音明显还带着未说尽的愤怒,却还是刻意顿住,仿佛是在忍耐,但实际已经用手扼住了沈续的咽喉。
虎口那块皮肉与喉结相抵,他没用力,但沈续还是条件反射地感受到了某种窒息的错觉。
汤靳明莫名笑了声,仿佛想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但放在当下,却让沈续下意识觉得他疯了。
“我有靠山?汤连擎吗?”
“就连你自己都没法确认沈矔的恶意来自哪,竟然判断汤连擎对我是父与子的关系。”
“我只相信我亲眼见过的。”
“好。”
余音未消,汤靳明骤然抽离全部的桎梏,沈续不受控制地顺着门框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坚硬的地板刺激地他尾椎骨生疼。
沈续拧眉,低着头咬紧牙关用力忍住这股痛意,却还是惊起全身的冷汗。
场面好像失控了,明明还是能够商量的时候,他却仍旧选择与汤靳明对峙。对待患者投诉身经百战,却在汤靳明这里什么都不再管用。好像只有打一架,或者骂得无话可说,才会真正坐下来讲些实际可行的东西。
男人左脚后撤,蓦然俯身抬手,用拇指扣住沈续的下巴,强行让他抬头:“不是想要证据吗,我给你证据。”
“但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又想跳楼发疯。”
沈续舌尖抵着上颚,用力地回瞪汤靳明:“多谢关心。”
汤靳明从兜里掏烟盒出来,抽出其中细长的那根,夹在手中点燃,烟气随着指尖缭绕,他深吸一口,旋即对准沈续的脸喷涌出来,同时扯住沈续的左右,将它一道按在右手,控制住了他再度打人的机会。
刚才沈续打的那块,已经红红地映了五根清晰的手指,位置不高,但足够显眼。
汤靳明将下颚对准沈续,让他看个够,然后才松了口气般,重新恢复了平时商议事情的冷静。
那根烟仿佛镇定剂。
“如果白天宁姝对你说过什么……还是忘了吧。”
“她那个人有时候也不清醒,说话不作数,就当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