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他总是能在沈续毫无察觉的时候,清楚他的所有行为,并准确地猜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甚至是公寓密码,他明明没有告诉过他,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入室,如果他并不认识他,沈续就该立马打电话报警把他抓起来。
沈续今早甚至为了逃避他们,以有急诊为由提前一个半小时抵达科室。
但晚上呢?
不如直接在附近酒店开个房凑活好了。沈矔有工作,汤靳明也不能总是待在那,至于施妩,施妩参加的活动也不少。
江城究竟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啊!
下午两台手术都没做多长时间,微创这种通常都是杨齐生他们来,但医院有教学指标,沈续帮其他主治顶了几台,全程独立操作,学生全抻着脖颈使劲盯着显示器,生怕落下知识点。
医生一旦站在手术台,除了对时间流逝较为关注外,对外界的全部感知近乎于无。
天气预报也没能料到的狂风骤雨席卷整座城市。
咖啡已经送来了,同事们蜂拥而上,感谢表达了一半便被急诊与会诊纷纷唤走。
沈续还是病人,又没办法跑急诊,只能作为机动单位,有处理不了或者人手不够的时候,直接上台支援。
所以他连刷手服都没换。
比起感情纠缠,貌似沉迷工作也不错。
虽然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着实有种消耗生命的意味。
沈续悻悻地感叹:真是好胆小啊,沈续。
江城漫长的雨季称得上凶残,不是极端天气胜似世界末日。
云层并不如更南边的城市压得那么低,也没有北方城市天高云阔的畅快恣意。
它就像这座城市的绝大部分打工人,过着没那么快乐的压抑生活,爆发也显得委屈,并没有一醉解千愁的畅快。
潮湿绵延不绝,闪电如菌丝般撕开黑暗,只是那么一瞬的轰鸣,隔着办公室薄薄的木质门,沈续听到了来自病区某处的哭声。
冰美式融化得很快,沈续含着被自己咬扁的吸管大喝一口,而后将它抽出丢进垃圾桶,重新换了支新的,并打开台灯,从电脑中拷贝了自己这十几年的病历,以及那份就诊记录。
理论上来说,医生作为患者家属,该及时回避相应的诊疗方案的制定。沈矔有丰富的从医经验,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沈续将注意力放在结论,其中写着轻微脑震荡。
如果事发突然,走的是急诊,那么接诊遇到家属也说得通。
可怪就怪在沈续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脑震荡。
联网系统也是近些年才普及,再远点的资料除非专人处理,否则很难通过平台找到痕迹。
唯一的可能就是试图寻找纸质档案。
叮。
手机闪烁,沈续瞄了眼来电显示。
是沈矔。
但它没等到沈续接起便自动挂断了,随即是一则简短的信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