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勰还有后招。
“另有官员弹劾,元雍无才,去年他上奏的筑京师请求,非他想出的主意,实出于你之手。”
恰这时,高阳王元雍从后头路过尉窈二人,和颜悦色打招呼:“聊着呢。”
尉窈、元勰似一小、一壮的狐狸,都暂收杂绪,朝元雍一笑。
而后尉窈对元勰说:“什么都瞒不了太师,不过太师主动找下官,定是不愿下官被斥责,愿帮下官及时改过。”
元勰脸上一直含笑,心想,多聪明的女郎啊,怎么就不是他的女儿,是赵芷和尉骃的呢?要是早重生十几年多好,他想个法把刚出生的尉窈换到自家……
尉窈:“太师曾掌管尚书省事务,一定还有治事经验教我,遗憾此地不是畅谈之所。”
元勰:“是啊,朝中多少双眼都盯着本王,越是位高,行事越要慎重。”
尉窈:“要是太师信得过我,畅谈地方与时间,下官定?”
“好,我等你。”
话说到这,一个向东去尚书省,一个径直离开皇宫。
尉窈回到廨舍,疑惑重重!
高阳王元雍要那片宅基地的事,被元雍自己嘴不严泄露出去,是有可能的,因为那几亩地如她说的,给哪位宗王都不好,给谁也都行。
至于筑京师的奏书,确实是她写的,交由元雍立功,是她看中了这位宗王有财无才,没有太大的野心,结交了只有好处没甚坏处。
这两点,元勰如此有城府的宗王应当也能想到,那为什么拿不足威胁她的事,当面威胁她?
除非,别有目的!
天真宗王,元雍
二月底,北海王元详身死的消息由京都发往各州郡,同时,灾旱严重的北蕃六镇,也陆续将兵民饥俭的文书送至朝堂。
皇帝看完这些文书,松一口气,六镇虽然仍焦急向朝廷讨粮,但兵与民都没有因饥饿出现暴乱,这种刀尖上的稳如果能持续到旱情结束,那他这个皇帝就不必以“罪己诏”的方式挽回民心了。
皇帝再想,边蕃年初的稳,全赖早前尉窈提出的分散饥民到别州、杀贪没水田官吏的建议,想到尉窈的功劳,皇帝对跟前的小宦侍说:“去,把尉窈叫来。”
小宦侍才出清徽堂,和迎面过来的黄门侍郎元匡相撞,元匡怒气冲冲,禀报声音几乎和近侍通传声重叠。
“陛下,臣要参尚书令尉窈!”
皇帝摆出不悦神色,问:“尉窈怎么了?”
在参同僚一事上,元匡对皇帝的反应向来视而不见,他嗓门足够大,令殿中近侍全能听清楚:“臣参尉窈和高阳王元雍勾结,趁着这次里坊民居迁移,把内城凌阴里西边的六亩空地送给元雍建宅!谁都知道凌阴里有朝廷的冰窖,而元雍喜好奢侈,一顿饭钱能顶百姓之家一个月的用钱,夏季将来,元雍要住到凌阴里坊,朝廷冰窖岂不成了他自己的私窖!”
皇帝:“既是弹劾,该收集证据,写文书上奏。”
元匡:“臣前日就写了。侍中元怿和尉窈有交情,臣就把奏书交给了侍中甄琛,甄琛不配担任侍中,一遇到尉窈的事就胆怯,他把臣的奏书给了侍中高显,可是两天过去了,臣几次询问高显,他都顾左右而言他,如今陛下果然不知臣已上呈参尉窈的奏章,是以臣还要弹劾侍中元怿、高显、甄琛!”
皇帝的眼皮被元匡吼地一跳、一跳,待其说完,安抚:“你先回去,弹劾诸事,朕会让人查清。”
等元匡离开,尉窈来了,皇帝并不问她凌阴里坊宅基地的事,而是问:“门下省缺一侍中,你认为谁当得?”
尉窈先问:“陛下可有许意的人选?”
皇帝摇头。
尉窈这才提议:“臣认为元匡忠心耿直,可以胜任。”
皇帝向后一倚,笑着问:“这是知道他参你了?”尉窈离开门下省没多久,余威犹在,元匡这个人又耿直过了头,不屑掩饰自己,他要是上午写弹劾尉窈的奏书,不用一个时辰,绝对有人告密给尉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