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跟你说件事,我不打算在平城了,夏考过后吧,我便去朔州找我阿父。我喜欢骑马,喜欢学武,喜欢四处逛交朋友,不喜欢拘在窄窄的学舍里学诗。”
“有学问是本事,擅骑射、善交往也是本事。”
人长大后总要分别的,尉茂在心里加一句,除了夫妻。
午时,崔学馆。
唱诗社接到消息,愿意跟随训义学舍外出游历的侍童,两刻时间内去馆外道路集合。但是侍童全程只能步行跟车,还得辅助学子整理保存文具、笔记等杂务。
“说得好听,这是真拿我们当仆役啊!我才不去呢。”许娇晴嗤之以鼻。
一小郎应和:“我也不去。外出一个月,半个月都得走在路上吧,就不能听大课了,训义学舍是好,但别的学舍讲诗也不差啊。”
胡乌屋:“我去!”
元静容的警告
胡乌屋非不怕吃苦,她是听张文芝讲到“帮学子保存笔记”时,突冒出个想法。
如果她把笔记里内容记住,哪怕只记十首诗,到洛阳后,她便可以一字不差当作自己所学授于旁人。洛阳隔着平城千里之外,谁能知道她传授的内容,是抄的平城崔学馆的!
就算过个几年被人察觉,那时候的她,岂是现在的侍童胡乌屋!必会叫所有不服之人闭上嘴巴。
午时一刻。
馆外大道,训义学舍的牛车于一侧道旁排开,载粮食与杂物的辎车五辆,载人出行的只有两辆,且这两辆都是木板车,不仅没有遮蔽顶篷,车板上连席子也不铺。
孔夫子尚没过来,尉窈等二十一名弟子全在这了,她这才知道奚骄也要去,另有崔族及姻亲子弟十几人,均为快到今年入学年龄的孩童。另有部曲勇士、杂役等,大概二、三十数。
午时二刻。
胡乌屋与另名女侍童邢航气喘吁吁跑到了,整个唱诗社就来了她俩。
邢航一看车马分配,明白了,她欣喜道:“原来都得步行!是学馆考验我们敢不敢吃苦,根本不是把我们当奴仆。”
“我早就猜到了。”胡乌屋编瞎话随口就来,她往馆门大道一瞥时,赶紧揽着邢航面朝辎车。“别回头,前天拿鱼打咱们的人来了。”
“啊?他也去?那怎么办?”
“嘘——别说话。你现在回头,快!”
邢航被催得莫名其妙,回过头正见元珩走到了跟前,才明白胡乌屋什么意思。
幸好元珩几乎每天打架,根本认不出前天拿鱼揍过的侍童长什么模样。
“胡乌屋你……”
邢航明知被利用,可恨没证据,因为胡乌屋现在也从容神色了,还冲着元珩过去的方向一扬下巴,得意道:“太好了,他认不出咱俩。”
帝室子不只元珩随行,午时三刻,元子直、元凝、元静容三人也来了。他们算是帝室子里肯上进的,功课每月都有进步。
训义学舍的女学子一共四人:尉窈、郭蕴、柳贞珠、崔琬婉。
元静容径直来到她们这,不说话,往车板上一坐,一腿屈在上,一腿耷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