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这一句,尉骃就听出来了,任城王府的护卫里,有皇帝的耳目,耳目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非尉窈布置的暗卫。
所以他在赵芷开口前,往她嘴中填了枚酸果。
这是尉窈一家的暗号,含酸果,说话就别畅所欲言。
赵芷心里有数,假意抱怨:“见过了,她事情多,没说上几句话。”
尉骃再往她嘴里放枚酸果。
赵芷心下紧着寻思,刚才答的话有什么不对?明白了!从前她在京时,和同僚言谈,尤其是宗室大臣,她能敷衍就敷衍,话极少,刚才回任城王的话虽也不多,但还是显出在掩饰什么。
这便是朝堂的刀光剑影!哪似战场的阵营分明。
任城王:“有段时间没见尉夫子了,尉夫子可有入仕的想法?国学考试快要开始,正是入仕良机啊。”
尉骃:“不敢,我自身要学的还有许多,若一手托官印,就少只手拿书卷了。”
“哈哈。”任城王笑着夸赞:“尉夫子此言妙,那些只领俸禄荒废教育的博士若听见,不知羞也不羞。”
尉骃再道“不敢”,眼含情意看回赵芷。
赵芷也看向夫君。
任城王的笑变尴尬,说:“你们夫妻久别相聚,是我不识趣了。赵将军,你我二人明早西柏堂再详细议事。”
然而这晚,赵芷和任城王就再见了,二人都被紧急召进宫。
撕破脸的君臣
赵芷还没到式乾殿,就见羽林戒备,人数比往常多一倍,元遥隔着距离向她抱拳揖礼,她问:“领左右怎么在此值守?”
宫里出现变故,“领左右”一职最该贴身护卫皇帝,可此处地方严格说,在式乾殿范围外。
元遥沉声回:“陛下吩咐的。”
赵芷没多问,拐过宫墙,任城王出现,显然是特意等她。
元澄先轻咳。
赵芷会意,仅一个摆手动作,两旁的守兵就避开距离,没有敢违抗她的。
元澄赶紧提醒:“两件事……勰王杀了王显,把头送来了。先帝病重时,是元遥和勰王一同侍疾。”
赵芷听懂:“陛下对元遥也疑心了,才调开他?”
“我猜测是。”任城王叮嘱:“还有,勰王肯定不只送来王显的头,过会儿小心应付。”
赵芷点头。
二人进入大殿。
京兆王元愉、广平王元怀站在皇帝左边,直阁将军杨大眼站右侧,殿中的左右侍卫尽为帝室、勋臣子弟,一个个年轻壮硕,奚骄便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