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恨他恨得要死。
他甚至组织过一次反抗。和五楼、四楼、一楼大约十几个男生女生,一起起义,抓住打人最凶的那个教官。
你敢信吗?以暴制暴,把那个教官弄得辞职了。
但那次,参与的人都被关了禁闭,除了他和另外一个,其他人又被迫服从了。
另一个不服的人,就是新闻里那个弑父的女孩——余欣。
他俩衬得每个人都很丑陋。
所以,这个孙天影,我感觉每个人都羡慕他,迷恋他,也同等量——恨他。
我第一次私下接触他,是在教学楼顶楼的围栏旁。
当时,他脚蹬在铁丝网上,看着夕阳。
见我过去,他笑道:“嗨!”
他笑得很潇洒,好像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而且,这里是“禁区”,一旦我揭发他,或者他揭发我,就完了。
但,他并没有让我“别说”。
他说:“过来。”
我跟他并排站在一起。他指着后山的一块地方:“我试过从那里翻出去,但不太行,有铁蒺藜。我要是出去,马上让这种学校从世界上消失。”
我被吓了一大跳,简直大逆不道。他怎么敢说这种话的?
我连话都不敢接,尽管这儿没人窃听。
这时,我看见他白色的衬衫透出的皮肤是青紫色的。
他还在流鼻血。
“你没事吧?”我问,“你在流鼻血。”
“还好,”孙天影擦擦鼻子,看了看手,“噢,我有点上火。”
那分明是被打的。
“不太好,我们还是下去吧,”我说,“过会儿教官又要打人。”
“不用怕他们,”孙天影道,“坏的东西存活不了多久。我说过,我出去就把这所学校掀了。”
他确实说过,出去给每个教官争取一个故意伤害罪。而且,有传言说,他在收集校长的丑事。
但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后来,大概一个月过去了,有一天,梁刚对我下手了,他……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真的,没法说出来。
这时,突然有个人敲门,是我同寝室的一个同学。
他说,要找梁刚汇报消息。
梁刚停了手。
我当时身体僵了,根本动不了,是那个同学把我扯走的。
后来,我才明白,是孙天影用了一种方法,来限制教官的权力。一是摸清每个教官的“哨兵”和“狗”,利用教官之间互相争业绩的心理,用一个去限制另一个。
梁刚会猥亵男生,他就让人“一对一盯人”,让一些比较强壮的男生盯着我们这些会被骚扰的对象,一旦梁刚把谁叫走,对应的“负责人”,就会过来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