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色的小茶几上,已经放置了三杯饮料,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拿铁,一杯红茶。
詹明致坐下,拿起红茶,喝了一口。
两个警察看见饮料,愣了一下。
他俩都爱喝咖啡。孙天影向来只点冰美式,哪怕是冬天;顾恺嘉只点热拿铁,因为姑姑总说冷饮伤胃,他从来没有喝冰水的习惯。
哪怕这是市面上最常规的两款,詹明致又怎会知道,他俩要的刚好是这两款?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像我一开始说的,”詹明致看他俩交换眼神,透出一种微妙的满足,“我想做顾警官的线人,所以,邀请你们过来,是为了消除疑虑,确认一下,我就是我。”
孙天影从小见识过不少千奇百怪的富人和附庸风雅的官员。他觉得詹明致是最稀有的一类,没有一点这类人惯有的惺惺作态或油腻粗野,甚至不打算摆出一副企业家的气势。
他也就开门见山:“当然,詹先生,不过您想给我们提供什么信息?又为什么找到我俩呢。”
谈话间,他拿起美式,嘴唇挨了挨饮料——
没有怪味,但也不能确保饮料里不是无色无味的毒品或者毒药。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嘴,把喝下那一小口吐了出来。
顾恺嘉看着他。
孙天影做得很自然,大概怕詹明致因为觉得他俩太过见外而心有芥蒂。
顾恺嘉也端起拿铁,喝了一口。
孙天影瞥了他一眼,见顾恺嘉把咖啡咽了下去,他一下子急了,本能地朝他探出身子,手差点伸过去夺杯子。
但来不及了。
孙天影意识到自己失态,坐了回来,整了整自己的衬衫。
顾恺嘉知道,自己或许有点自毁倾向。
但,他想赌一下:赌一赌自己直觉中对詹明致的好感,到底对不对。
刚放下杯子,就看见孙天影直直盯着他。
孙天影不动声色,但那双眼睛,明显生气了——在警告他。同时,又很紧张,生怕自己出什么状况。
顾恺嘉别过脸,不接他的招。
然后,他的余光看见孙天影又端起美式,喝了一大口。
喉结滚动了一下。孙天影也把饮料咽了下去。
混账东西,不知死活。顾恺嘉感到一阵怒气冲上脑门,好不容易抑制住了打翻他的杯子的冲动。
他也威胁地盯着孙天影,孙天影则心情很好的样子,舒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还好,什么也没发生。
詹明致微笑着,甚至有点慈爱地看着他俩这番沉默又孩子气的对峙。
他喝了两口红茶,像在慢吞吞地酝酿,并不急于回答。
“我们还没有相互了解,你们也没耐心听一个中年人谈人生感悟吧,”詹明致道,“我做了很多慈善,觉得,仅仅有善、有奉献,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树立针对恶的规则。所以呢,我特别支持香湾的法律事业。我是个商人,能做到的不多,只能遇到有缘分的人后,给他们提供一些信息,把这些事交给警察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