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胭坐在软塌上,陪着陆秉之用了半盏茶,心里头琢磨着今晚是否圆房的事情,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的着实叫她坐立不安。
这时,突然听陆秉之道:“时后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崔令胭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脸颊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屋内的氛围顿时多了几分缱绻旖旎。
崔令胭跟着陆秉之进了内室,快到床榻时,她想起陆秉之中毒不久,身子不适很少露面,甚至隔几日宫里头就有太医给他诊脉,太后娘娘对他的身子很是上心。她便带了几分小心开口道:“世子身子还未痊愈,若是不适,妾身今晚睡在外头的美人榻上便好。”
她的肌肤白嫩如雪,此时说出这些难以启齿的话来,脸颊泛红,连脖颈处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来。
陆秉之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
见着她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关心和局促,如何不知她鼓起多大勇气才和他说出这番话来。
女儿家本就面嫩,倒是难得她替自己的身子着想了。
陆秉之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崔令胭觉着自己说错了话,戳到了陆秉之的痛处,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后悔时,耳边才传来他似乎含了几分笑意的话:“同塌而眠便可。”
崔令胭愣了一下,见着他眼底没有恼意,也没有即将圆房的旖旎,明白了陆秉之的意思。
她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想着到底是谁给陆秉之这个卫国公世子下了毒,他这样身份的人,如今身子有恙,心里头不定多难受呢。
他帮了她,今日成婚又给了妻子该有的体面,她如今既成了他的妻子,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叫他难堪的。
两人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崔令胭实在是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陆秉之替她压了压被角,出声道:“你不必紧张,好好操持府里的事情,做好少夫人的本分就是了。”
他想了想,又道:“你是我的妻子,没人敢欺负你。”
红烛下,崔令胭笑了笑,迟疑一下开口道:“妾身会安分守己用心照顾世子,学着做好世子夫人。若是世子满意,日后世子可能应承妾身一件事?”
红烛摇曳,透过大红色的帐子,少女眸如秋水,看着面前男人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祈求和不安,像是等待一个命运的审判。
四目相对,一向性子清冷有些凉薄的陆秉之一时觉着有些心软,想着内宅妇人能有什么所求,不过是给她几分体面罢了。想着她嫁给他也不过是被当作一颗棋子,便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应你便是。”
听他应承下来,崔令胭笑了笑,总算是安心下来。只是今晚洞房花烛,她也是头一回和陌生的男子同塌而眠,实在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入睡。
听到耳边绵长的呼吸声,陆秉之慢慢睁开了眼睛。他自小不喜旁人亲近,如今突然成婚,着实有些不大习惯身边多了个女子。
可崔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他不大习惯,该有的体面他自然是要给的,夫妻一体他总不能今晚离开这里,叫她这个新妇难堪。
想起崔氏方才说的那些话,陆秉之笑了笑,这崔氏倒是比那崔令徽有意思多了,兴许,叫她当了这个世子夫人也不错。
第49章敬茶
天色微微亮时,崔令胭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盯着大红色绣着双喜、蝙蝠、葫芦图案的挂帐看了会儿,才有了几分真实感,自己嫁给陆秉之,如今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她眨了眨眼,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人。
这一看,却是叫她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陆秉之也醒了过来。
两人昨晚同榻而眠,本是两床绣着龙凤纹的锦被,可此时她贴的陆秉之很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崔令胭脸颊有些泛红,猛地一下子坐起身来,对着陆秉之小声解释道:“妾身平日里睡着很是安分的,昨日成婚许是太累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昨晚体谅陆秉之身子有恙,还想睡在外头的美人榻上,这会儿却是贴的他这般近。
陆秉之这般性子,也不知有没有觉着厌烦。
她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只觉着脸颊发烫,脖颈处都有些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