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到时候,岑家还有人会觉着梅老夫人为着一个出嫁多年的女儿得罪了陆秉之,心中有些不快,连带着迁怒岑氏这个嫁出
去的姑奶奶呢。
岑氏若膝下有子,在卫国公府地位稳固便也罢了,可如今岑氏只得了陆丹若一个女儿,岑家怕是没人不知她在卫国公府也是徒有这国公夫人的虚名,实际上没能给岑家弄什么好处,如此一来,当事情牵累到岑家,府里的人也不会向着岑氏这个嫁出去的姑奶奶了。
听崔令胭这般吩咐,碧桃连忙应道:“奴婢知道轻重,少夫人放心吧。”
碧柔在一旁听着崔令胭和碧桃说笑,眉眼间也俱是笑意。
翌日一早,崔令胭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刚进屋子就见着岑氏已经坐在屋里,她微微有些诧异,觉着岑氏今天来的有些早了。
见着崔令胭进来,窦老夫人视线朝她这边看来,含笑道:“快过来坐吧,小厨房里正好煮了牛乳杏仁茶,你也用上一盏。”
崔令胭含笑点头,对着窦老夫人和岑氏福身请安,这才在下头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丫鬟听了老夫人的吩咐,很快就端上一盏牛乳杏仁茶过来。
崔令胭不是头一回在老夫人这里喝这个,知道味道很好,便拿起茶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岑氏和老夫人说着话,聊得多是府里的一些事情。
崔令胭微垂着眉眼,她心思最是细腻不过,方才进来时明显感觉到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岑氏又是这般早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也不知私下里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面儿上不显,可情绪似乎没有平日里那般好。
心中藏着这些好奇,崔令胭也没在老夫人这里留太久,略坐了会儿就对着老夫人起身告辞,又寻了个叫人挑不出错来的理由:“今个儿太医又要给世子请平安脉,孙媳想去松雪堂看看。”
听她这般说,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合该如此,你这当妻子的是该多上心秉之的身子,秉之这孩子面儿上瞧着清冷,可你若关心在乎他,他心里都清楚,会记着你的好的。”
老夫人说着,又吩咐一旁的丫鬟道:“你拿一罐蒙顶甘露给少夫人,叫少夫人顺便拿去松雪堂,也省得我这边再派人去一趟了。”
崔令胭昨日便收了老夫人送的茶,这会儿老夫人再这般吩咐,她如何不知道老夫人这是替她着想呢。
老夫人是怕她冒然过去会惹得陆秉之不喜,毕竟陆秉之中毒一事闹出那些个流言蜚语来,陆秉之虽看着护着她这个妻子,可未必会愿意叫她知道他身子的具体情况。
崔令胭心中感激,谢过老夫人,这才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岑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颇为不快,她也嫁进来这么多年了,怎不见老夫人如此替她着想。
她又想着崔令胭说今日太医要来给陆秉之诊脉,她要去松雪堂,心中便不由得生出几分讥讽来。看来,崔令胭嫁进来这么多日子都未圆房,她嘴上不说心里头也不踏实了,要不然,岂会想要关心这些?
毕竟,陆秉之中毒一事闹出那般多的流言蜚语来。崔令徽这个前未婚妻为此还颇为嫌弃陆秉之这个世子,不惜故意落水得了寒症也要退婚。之前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好些都在说陆秉之身子不中用,但凡是个男子,哪里能不觉着伤了颜面。
崔氏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才嫁进来多久,竟这般急不可耐了。
最好今日便惹得陆秉之不喜,才将叫她解气呢。
岑氏这般想着,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分毫来。
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行了,你也忙你的事情去吧。”
岑氏迟疑一下,又开口道:“母亲,我想将从安记在我名下的事情。。。。。。”
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此事容我再想想,你且等着就是了。”
岑氏心中有些不快,却不好当着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只应了声是便告辞出来了。
等到出了清德院,岑氏脸上的笑意才垮了下来。
心腹齐嬷嬷见着自家夫人面色不好,连忙出声宽慰道:“老夫人虽没应下,却也没一口回绝,此事还是莫要操之过急了。”
岑氏蹙了蹙眉,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我这当儿媳的这般贤惠,愿意将庶子记在自己名下,老夫人却是不见得有多少高兴,更没一口应下,明显是心里头不放心我这个儿媳,怕我会存了什么算计呢。”
“真是好笑,我肯给陆从安这个体面,他一个庶子记在我名下难道还能委屈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