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站不稳似的后退了两步,他哀求地看向自己父亲,可对方眼中毫无动容。
他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父亲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他任性不道歉的话……会怎样?
父亲说了,他将没有资格再上他的课。
这意味着他将彻底被隔绝于禅院家的中心位置之外。
禅院直哉顿时感觉一阵惶恐。
于是,庞大的屈辱被强忍恶心压下,黑发的小少年一步一挪到禅院初霁身边,嘴张了又张,合了又合,最终还是说道:“……对,对不……起……”
三个字说得比蚊子声还小。
“呜汪!”禅院初霁怀里的玉犬瞬间朝禅院直哉龇起牙,满是敌意。
禅院初霁撸了撸小狗头,饶有兴致地上下看了看满脸屈辱的禅院直哉。
这幅样子的他……竟然是禅院初霁认识他以来所见到的最顺眼的一次。
禅院初霁忍不住说:“大点声,听不见。”
小少年虽然性格等各方面差劲到了极点,但却着实有几分姿色,此刻脸颊因为羞耻和屈辱飞红,更添几分艳丽耐看。
禅院直哉转头求助地看向上首的禅院直毘人,奈何对方还是不为所动。
于是,他只能微微提高声音:“对不起!”
禅院初霁眨了眨眼,她很满意,但满意的不是对方朝她道歉,而是明知对方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忍住屈辱朝她道歉。
……这想法说起来有些绕口,但禅院初霁真的对于眼前的场面感到十分满意。
想再看一遍。
于是禅院初霁歪歪头,“听不到。”
对面的小少年胸口剧烈起伏两下,眼睛狠狠一闭,“对不起!!”
禅院初霁心情值瞬间又恢复了点,她抿起嘴忍住笑容,继续说:“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是真心想要道歉吗?”
当然不可能是真心!怎么可能是真心!
禅院直哉忍不住抬头怒瞪对面的女孩子,于是便看见禅院初霁眼里的零星笑意和幸灾乐祸。
刹那间,禅院直哉福至心灵,他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
禅院初霁:“故意的又怎样?我就是让你还要道歉,继续道歉,一直道歉到我满意为止。”
禅院直哉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神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可是眼神再凶狠又有什么用呢?他对她做不了任何事,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再对她说。
开心之余,禅院初霁也抽空思考了下究竟是什么让禅院直哉不得不变成现在的样子。
一切都因为禅院直毘人开口说的那句继承人变更。
她成为了禅院家的继承人,地位变得比禅院直哉更高,而为了不让自己的地位一降再降,禅院直哉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反抗禅院直毘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