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是阴尸,克莱尔恍惚地想。
他们的眼睛全都灰蒙蒙的,头发、衣服在水中飘飘荡荡。忽然,湖水剧烈搅动,他们伸手抓住她,拼了命地把她往下拽。
耳边充斥着哗啦的水声和刺耳的尖叫声——
“克莱尔?”
“克莱尔!”
她猛地惊醒,西里斯苍白的脸上充满担忧:“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克莱尔喘不上气。
确实是噩梦,阴尸冰冷、让人窒息的触感无比清晰,她飞快掀开被子。
什么也没有。
冷汗浸透了衣服,西里斯帮她顺气:“没事了,只是梦,只是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平复下来。帐篷外的阳光洒进来,比他们刚到时亮多了。
“几点了?”克莱尔哑着嗓子问。
“九点。”西里斯回答,她睡了三个多小时。
“我想出去走走。”她决定下床。
西里斯不放心:“再歇会儿吧。”
但她执意要出去,他只能妥协:“那我陪你。”
莱姆斯和哈利在房间外,见他们出来,哈利站起来:“克莱尔——你怎么了?”
她的脸色还很差:“没事。”
“做了噩梦,”西里斯带她出去,“我们出去转转。”
莱姆斯忧心地点头:“好,慢点。”
克莱尔回头看了眼哈利,他手里好像有什么……一叠东西?
哈利朝她比口型:“放你房间。”
阳光照在身上,克莱尔好受多了。营地的其他巫师也都睡醒出来了,在外边走来走去,互相闲聊。小巫师们骑着玩具扫帚低低地飞着,成年巫师们开始做早餐。
这块营地的大部分人都支持爱尔兰,他们把爱尔兰队的旗帜高高挂在帐篷顶上,一眼望去像一片绿汪汪的海洋。
当然还有人支持保加利亚,他们经过第九个帐篷时,听见一个男巫在和人争论:“你没看过他的比赛吗,福斯特?那可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那个叫福斯特的说:“魁地奇是七个人的比赛,只靠找球手一个人是不够的。”
他说得对,克莱尔想。等等……
她停住。
西里斯也猛地僵住。
“他叫什么?”克莱尔往那边看。
西里斯的表情不太好,但也看了过去:“叫……”
那顶帐篷是附近所有帐篷里唯一一顶插着保加利亚旗帜、贴着保加利亚张贴画的——他真是胆大,不怕被“邻居”群殴——帐篷的主人和福斯特吵了起来:“他一个人就能顶七个人!”
那个福斯特……真眼熟啊。
克莱尔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初恋是不是姓这个。是姓“福斯特”,对吧?再说他长得也很像……
没错,就是他本人!
奥多·福斯特,现在的他比学生时代强壮多了,至少没以前那么瘦了。他顾着和帐篷的主人说话,没看见他们。
“他再厉害也是个普通人,不可能一个顶七个。”福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