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绫不动,很礼貌依旧在等她开口。
孙欣根本不敢相信,喝一口柠檬茶,心口冰冰凉,瞪大眼:“你家是不是和纸原家有些关系!”
尺绫头微点,仍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孙欣攥拳,跺一下地面,咬牙别扭半晌:“你身上的都是纸原家的衣服?书包也是水壶也是?”
尺绫认真:“应该吧。”
孙欣的拳头打一下水泥墙,差点没一头撞上去,恨得牙痒痒:“我看你过得挺贫苦的,居然是纸原家的公子哥!?”
尺绫眉头微蹙:“你看我姓‘纸原’吗?”
孙欣无奈。
“你不姓。”
孙欣追问纸原家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亲近吗,你说你们关系不近,那你和当家老头子他们是什么表还是堂还是什么远房亲戚?”
尺绫勉强答:“我妈姓纸原,这算吗?”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纸原老头是她父亲。”
孙欣彻底失语。
“你管这叫关系不近?”
两人相视无言,尺绫只好继续低头,写着自己的六位数乘除法。
孙欣冷静下来,接受这个现实,扶颔望天:“纸原家日本发家,我听说老爷子是移民去日的,在那结婚,所以你外婆是不是……?”
尺绫听完,无意解释,只是简单答:“只是在那住。”
等于是否认了。
孙欣心安定下来一点,这种血统不纯,可是个定时炸弹,随时被攻击的污点。
“找个落脚的地方,能有得住就行了。”尺绫解释多一句给她听,孙欣眼前立马想象到,上世纪战火四起、四处漂泊的人群。
孙欣没忍住刷手机,叹一口气,转换心情。
【纸原家是日本发家的,抵制抵制!应该要一起封杀!】
【这位兄台,你知道纸原家每年给国家交的税,比交给日本的多多少倍吗?】
【好不容易有个国内发展起来的奢侈品企业,赚外国的钱交税给国家,你说封杀就封杀】
【纸原家上世纪就从日本迁过来了,老头子我记得是国人,只是老太太是日本人(好像还是混血),算到尺绫身上只有八分之一的血脉】
【资本就是资本,还美化交税,那是他们应该的,你怎么不给资本当狗啊】
【楼上的,资本是不算什么好东西,但纸原家真的算好资本。每年的捐款明细都很清楚,公开布诚,薪水待遇也不错,良心企业】
孙欣看发言想笑,看看身边人,若无其事波澜不惊。果然,网络就是个发泄的地方,现实里有多少人是真的这样叭叭叭,谁不用生活啊。
在尺绫身上,孙欣没感受到阶层差距,这是一件好事情。安慰她月薪几千和尺绫未来的几千万家庭遗产,大概是都差不多模样。
“真好,你很接地气。”
“地气是什么。”尺绫没停笔。
尺绫哗哗地写了好几题,孙欣看一会儿,感到莫名欣慰。她笑了,有点苦涩,自己仿佛老了。
楚文斌享用完葡萄奶冻、杨枝甘露、椰果西米露、红绿豆沙后出来,心情愉悦,他抱住尺绫的肩膀,拉高语调:“走吧兄弟,回宿舍刷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