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已盖上一片白霜
他们发白的眉睫低垂,老骥伏枥,他们不期待有生之年能看见理想遍布全球,可他们仍旧怀念那段时光。这片抛洒热血、挥汗如雨的土地上,还会埋着多大力量?
“我们已经成为历史了。”一个老人停止唱歌,慢慢呢喃。
“他们会延续历史。”一个老人轻声对她说,“他们正在学外国的技术呢。”
谈及美好的爱情时,他们眼中的忧愁被掩盖,换作闪耀的光辉,正如胸口金黄徽章。
啊最勇敢最可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啊我亲爱的山楂树,请你告诉我……
空气沉寂。
无人鼓掌,无人赞赏。
寂静的空气就是这场演出最好的赞赏,所有人都震撼住,听这首陌生的歌谣,听往事和疑惑。他们的不解和张大嘴,即是这首歌重现的最好反应,有更多的人听过了,记住了。
尺绫除了唱前四句,后面一概缄口,他只是静静看着。
【我的天啊】
【为什么我泪流满面】
【嘘】
【那是一个建设的时代,他们全把青春献给了国家】
“这是首好歌曲。”老人来了说话的兴致,热烈地扯着老师说,“我们都会唱。”
不仅这些人会,还有很多人都会,那是一个时代的歌曲,一代人的旋律。
“我以前是文工团的。”老人嘻嘻笑。
尺绫并不显眼,没有接受赞赏,走到一旁。
【过去太苦,他们太坚强,向他们致敬】
【这合唱比所有送礼,比一切形式主义都要有意义】
整场表演结束,众人走出来,老人还止不住想倾诉往事。
他们还要合照,要举起横幅,尺绫没有兴趣,单独走出来坐到一颗大树的围基下。
孙欣见他孤零零,走过来。
“怎么了?”她温声问。
尺绫没有动作,也没有回,他低头摸着一片腐烂落叶,揣测上面的纹脉。
“你今天做得很好。”孙欣鼓励,发自真心实感。她看着远处排队列拍照的队伍,百感交集。
尺绫回头放下树叶,没什么话想说。
“你还会俄语啊。”孙欣笑笑,“真没想到你会唱这首歌。”
“是你很喜欢吗?”孙欣揣测,他会有理想吗。
尺绫抿抿嘴,“不是。”
他不是那种人,甚至算不上喜欢这首歌,更别说长存的理想。
孙欣察觉他的不情愿,思索侧眼,改换话题,“你以后想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