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总,你在跃飏工作二十几年,跃飏也待你不薄吧,听说令郎的生活费每月有十万?”
陈霁顿时被提醒到——这位廖总是知识产权部门负责人,并不属于职级很高的高管,年薪总包应该在百万级,他儿子的生活费竟然与他的收入持平?
廖姓高管惊出一头冷汗,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自己太太是做生意的,儿子的生活费都是太太给,性格也是被太太宠坏,又连连起誓称自己一定会对儿子严加管教,跪下求陈霁不要起诉他。
陈霁不再理会他,拿出手机查看日程表。
物业保安赶来,一左一右将此人请走。
陈霁转头交待秘书:“通知人力资源赵总、法务部管总,五点半来我办公室开会。”
一起恶性诽谤事件竟意外牵扯出跃飏高管的灰色收入问题,经梁文骁点拨,陈霁决定彻查,董事会审计委员会启动了对廖姓高管的调查,后续果然深挖出一条庞大的产品造假产业链,涉案金额高达上亿元。
廖姓高管的太太是做生意的不假,做的正是监守自盗的生意——廖某利用职务之便,将跃飏防伪芯片鞋标的设计图泄露给多家制假工厂,他太太则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负责对外洽谈业务和洗钱。
直到尚峰注资跃飏后,全方位加大研发投入,其中一项举措就是提高了防伪芯片的技术工艺壁垒,使用科技手段极大地打击了高仿盗版的生存空间。这导致廖某无空可钻,家庭收入骤降,儿子因缺钱而发疯,由此给陈霁和跃飏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一家三口蛇鼠一窝,让跃飏法务部忙活了好一段时间。
当然,这都是后面发生的事了,眼下最重要的,仍是q4订货会。
警方通报一出,陈霁成了这起恶性诽谤事件中的受害者。
在公众对他产生同情之际,早已筹备中的“企业掌门人家族叙事”掐准时机启动,网上涌现一波新的八卦爆料:
原来陈霁是跃飏集团创始人的二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大他六岁的哥哥。
他大哥是什么人?为何甚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为何身居董事长之位的不是低调的老大,而是陈霁这个性格张扬、容易招黑的老二?
答案揭晓——因为陈霁的大哥陈霈并未从商,也不在跃飏集团任职。他是一位学术成就斐然的青年科学家,担任某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及某大学天文系客座教授。
兄弟二人虽画风迥异,但都在各自领域认真搞事业,一个仰望星空,一个脚踏实地。
这波爆料的意义在于利用陈霁大哥的学者身份来提升公众对这个家族的好感,进而将这份好感转移到陈霁本人身上,重塑其“脚踏实地守护家业”的正面形象。
出于这一目的,关于陈霈的个人信息并未流出太多,点到即止。有媒体联系跃飏公关部想要获悉更多信息,也均被婉拒。只有陈霈的同事和学生在网上零星发声,证实网上的传言为真,也从侧面印证了陈霈为人低调的事实,为吃瓜群众打开了更广阔的想象空间。
订货会前一天下午,会场布置工作紧锣密鼓进行中。
陈霁亲自来到现场,为参与订货会项目的员工们打气鼓劲,并承诺若能完成最高一档订单目标,今年的年终奖在原奖金系数基础上每人追加两万元。
这一数字对高层员工的吸引力有限,若真能完成kpi,他们的奖金本就不是小数目;然而对于更多基层员工来说,一个愿意用真金白银做承诺的老板更能激励他们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迎战,向最高目标全力冲刺。
果然,现场员工听到boss的话都欢呼起来。
陈霁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要打造一个自下而上充满干劲和活力的新跃飏,要让年轻员工看到向上的希望,要让中高层中那些尸位素餐的老油条产生紧迫感——
再敢糊弄我,你们早晚会被取代。
开完动员会回到公司,陈霁作为ceo的最后一项工作完成,虽然仍对明天的终极一战感到紧张,但他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应当得到奖励。
他以谈公事为由,打电话让梁文骁来自己的办公室,一关好门就用双臂勾住这个男人的脖子:“梁总,今晚有什么安排?”
梁文骁揽住他的腰,歪头作思考状:“今晚啊,终于可以早点下班了,打算先去健个身,然后回家吃饭,洗澡睡觉。”
陈霁对他眨眨眼睛:“不打算来点特殊节目吗?”
梁文骁配合一笑:“什么特殊节目?”
陈霁:“你说呢?”
梁文骁:“最近有好看的电影吗?”
陈霁一秒钟垮脸:“……你是真的不行了吧?我这么明显地勾引你,你居然假装听不懂?”
梁文骁右手下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我看你是太行了,最近见缝插针就要勾引我。”
陈霁冷哼一声推开他,转身去冰箱拿饮料喝:“趁我最近压力大,你要上就赶紧上,明天订货会一结束,我就要开始忙着数钱,顾不上理你了。”
梁文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压力大?那们玩点刺激的。跟我走吧。”
陈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