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栖看到,无声笑了笑,看他起身去厨房拿来两份餐具,摇摇头,只说:“我在家吃过了。”
季微辞点点头,先夹起一个生煎包,低头咬一小口。
他已经吃得很小心了,却还是被里面溢出的汤汁烫到,下意识小小往外吐了吐舌头。
“小心烫。”沈予栖抽张纸巾递给他,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红润的嘴唇和伸出的一小截舌尖看。
季微辞接过纸巾,察觉到一道尤其如有实质的视线,抬眼看到沈予栖盯着自己的嘴,好像很馋一样。
于是他将餐盒往对方面前推了推。
沈予栖想吃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个,他眼睛都没挪一下,摇头,“不吃。”
季微辞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接着吃饭了。
“刚才在干什么?”沈予栖转移注意力,问道。他见一楼有个房间的门向外敞开着,季微辞开门前似乎是在里面。
季微辞小口小口喝着馄炖汤,热汤顺着喉管流进胃里,暖呼呼的,很舒服,脸色都红润了些。
“在整理我父母的一些东西。”他说,“我想把我妈送给我爸的钢笔放进墓里,不知道可不可行。”
就是陈老帮他拿出来的那些遗物里,那只季衡知说舍不得用,要百年之后陪他们下葬的钢笔。这也算是一桩未完成的遗愿,虽然迟了许多年。
季微辞不知道还能为他们做什么,只能尽力试一试。
沈予栖也对那只钢笔印象深刻,目光柔和下来,温声道:“应该没问题,改天去公墓管理处问问。”
季微辞点头,想了想说:“年初一那天陪我去一趟吧。”
读懂这句话里的隐藏含义,沈予栖微怔,随后弯下眼睛笑了,“好。”
吃完早餐,季微辞走进那间敞开门的房间,接着收拾里面的东西。
沈予栖跟在他身后进来,坐在旁边陪着他。
这是褚清和季衡知的书房,从前季微辞没怎么进来过这里,这在小时候的他看来是大人的空间,需要得到允许才能进入。
十七岁离开家之后回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所以一直未曾好好整理过。
书房里有不少褚清和季衡知进保密组之前的研究笔记和资料,他觉得有意思,沈予栖来之前,他坐在窗台前看了许久。
他将所有的手写文稿和资料这些比较珍贵的东西都单独收拾到一个纸箱里,书架上的其他的书就分门别类摆放好。
整理完,他们从书房出来,沈予栖问:“要不要出门逛逛,来的路上看到街上还是挺热闹的。”
季微辞自然没意见,点头说好。
沈予栖又说外面冷,强行把自己的围巾摘给季微辞,上手一圈圈将人的脖子裹住,在肩膀处打了个很有技巧的漂亮结,仔细整理了好半天。
季微辞觉得自己仿佛被当成什么换装娃娃在装扮,系好围巾后带着些抱怨地看了沈予栖一眼。
沈予栖看他大半张脸都被裹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忍不住笑了笑,用手为他拨到下巴下面,露出红润的唇。
原来季微辞的唇色总是偏淡,显得人更加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实际上就是贫血和气血不足的表现。
如今在沈予栖的精心喂养下,他的嘴唇也开始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也健康多了。
沈予栖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他想吃的东西,在玄关捧着季微辞的脸亲了好一会儿。
季微辞还在因为昨天赶人走的事心虚和愧疚,所以予取予求,乖得要命,任人折腾够了才出门。
“你身上有花香味。”季微辞突然说。
沈予栖愣了愣,抬起手臂闻自己,“是吗?”
他笑笑,随口道:“可能是在院子里蹭上的。”
沈予栖今天开的家里的车,有点张扬,也不太好开到闹市区,于是两人决定去坐公交车。
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坐公交车。
没带薄荷糖,公交车上的味道终究不是那么好闻,季微辞把围巾又拉上来挡住鼻子,那上面有沈予栖身上的味道,能很好地缓解不舒服。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与上次肢体接触都要心跳加速的隐隐的暧昧不同,这次沈予栖可以光明正大地拉着季微辞的手,他们并排坐着,车辆颠簸,肩膀时不时挨挨蹭蹭。
临近过年,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从住宅区出来走到街巷里,能看到一排排整齐的红灯笼和各式各样卖年货的小摊贩。
都说现在年味儿没有以前那么浓了,季微辞却没有太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