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完这一切才客气地说道:“等年后开工,我们会第一时间帮您把东西放进去。请您放心,我们有非常严格和完善的流程,一定会妥善对待。”
季微辞轻轻颔首,“谢谢。”
沈予栖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折好了兔子,学着季微辞刚才那样,将兔子放进另一束三角梅中。
两只白色的折纸兔子藏在嫣红的花束里,看着有些童趣。季微辞走回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接着一人抱着一束花往墓园里面走。
墓园的管理与服务不错,定期会有人清理打扫。
褚清和季衡知的墓紧挨着,上面的篆刻的碑文过了多年也依然清晰可辨。
墓碑很干净,没有积攒什么灰尘。但季微辞还是用带来的干布浸了水,仔细地将两块碑擦了一遍。
沈予栖安静地陪在旁边,为他拿东西和递水。
等做完这一切,两人才把手上的两束三角梅分别放在褚清和季衡知的墓前。
玫红色的花朵在青灰色石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艳丽。
他们为事业隐匿低调了大半生,可他们的贡献与牺牲,本就应该用最艳丽、最有生命力的花来祭奠。
季微辞不是擅言辞的人,这种时候通常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你们留下的那些话我听到了。”
他顿住,声音低了些,“虽然迟了很多年。”
一阵风拂过,碑前的花瓣被风吹得颤抖不止。
三角梅是一种很容易从花枝上脱落的花,但很奇怪的,这阵风没有带走任何一朵花瓣。
温柔的,像是为了表明有谁轻轻来过。
发梢也被吹动,季微辞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这种时候或许适合说很多话。
“我很好。”但他最终只是平静地说。
季微辞的手有些凉,沈予栖反将他的手包裹住,他本想对褚清和季衡知做一些“会好好照顾他”诸如此类的承诺,可现在却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只在心里说:“我会尽己所能,把所有缺失爱都补给他。”
从墓园离开后,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下山,到市区才热闹起来,在快到家时接到了陆怀昭的电话。
“你爸的合作商新开了家温泉山庄,要不要带微辞过去玩?”陆怀昭在电话里问,“你们工作都那么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放松一下。”
手机在车里开着公放,沈予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季微辞。
季微辞当然听从安排,点点头。
沈予栖便答应下来。
“我和你爸之前去过,这次就不去了。你们俩去玩吧,待会儿把位置发给你。”陆怀昭又说。
沈予栖顿了顿,才开口:“好。”
山庄
他们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在家简单收拾了点行李,安顿好六月,下午就开车去温泉山庄。
上车沈予栖查了一下导航,过去那边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的时候临近晚饭点。
“可以睡会儿,到了我叫你。”沈予栖说。
季微辞昨晚的确有些没睡好。
本来就守岁到了零点之后,这回他是在自己房间睡的,一个人反而有些失眠,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墓园在郊区,他们今天也是早早起床过去,睡眠时间满打满算可能才三四个小时。
他轻轻“嗯”一声,原本也不是很有困意,但沈予栖开车太稳,车里的温度湿度太舒适,不知不觉真的有睡意涌上来,眼皮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沈予栖中途在等红灯时偏头看一眼,就看到季微辞微微将头偏向车窗的方向,浓黑的睫毛垂下来,呼吸很平稳。
他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将上车后自动打开的音乐关掉,又把副驾的座椅靠背往下调了一些。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季微辞就自己醒了,看一眼窗外,转头问:“快到了吗?”
他的右脸上被压出一道浅浅的红印,一向清冷的眉眼此时因为刚睡醒,有几分还未散去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