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辞盯着空白的墙面出神。
加入pmi以来,他做过的项目有很多。
有的只是选题,停留在理论阶段,但具备相当的研究意义;有的从开题到开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落地,切切实实改变了一部分人的生活方式。
他始终相信,科研不是摆在展示架上的奖杯,而是为了帮助人们更深刻地认识、理解世界,它不应该被人窃为私利,更不应该沦为名利场上的筹码或是工具。
季微辞闭了闭眼,将情绪压入理智的河床。
他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被质疑,可以接受数十年如一日的孤独探索,但唯独不能接受欺骗和窃取;他不怕被指控,也不怕被误会,但绝不会原谅任何一双让真理蒙尘的手。
纷乱思绪中,问询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陈威走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季博士,你可以离开了。”他说。
依赖
“季博士,你可以离开了。”
陈威的声音硬邦邦的,却格外清晰,没有任何含糊其辞的话语。
季微辞看过来,怔愣着,他一时间还坐在原位,没有动作。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家了。”陈威重复道。
季微辞这才回神,站起身,漂亮的眉目显而易见地展露出疑惑,却很有分寸地没有直接问出口。
他独自往外走,经过陈威身边时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深深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然而当他走出问询室,却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老?”季微辞惊讶。
陈老被人搀扶着,站在走廊上。他的精神头比上次见面时差了不少,仿佛苍老了许多,脊背也有些佝偻,但皱纹密布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和笑容。
看见季微辞出来,陈老迈步想向他走来,却十分吃力似的,身边的人连忙扶住他,防止他摔倒。
季微辞快步迎上去,走到陈老的另一边扶住他的手。
“您怎么在这儿?”他想到某种可能性,有些艰涩地问。
陈老微微仰头看向他,轻轻咳嗽两声,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季微辞看着面前这个只见过两面的老人,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他才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矮这么多。
明明在那段高中时期的记忆里,他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念悼词时腰杆挺得直直的,声音坚定有力。哪怕就是几个星期前,在院长办公室见面时,他也是悠然地喝着茶与他聊项目,很有神采。
“季博士,虽然你可以离开这里,但是还是要暂时停职,等待调查结果。”陈威公事公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微辞回过头,还未接话,却听身旁的陈老语带不满,轻斥道:“耍什么威风,我跟你说的话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威顿时哑火,低眉顺眼地走过来,示意那个搀扶着陈老的人退下,自己接过陈老的手臂,语气有些委屈:“爷爷,这都是该走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