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观州在听到omega的时候愣了好一会,他盯着车窗外因为车速过快而有些飘忽的景观发呆,不过也就两三秒,他就回过神来打断陈澍:“不好接近?从g港出来的陈家,你现在连这点本事都丢了?”
陈澍被噎了一句,也不好反驳什么,因为他确实能办,刚刚不过是尝试着找借口推脱。
他直觉此刻的尚观州已经失了理智,不仅做事看起来不考虑后果,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开始有些刺耳。
“……是可以,”陈澍斟酌着用词,“但要走家里的关系,到时候老爷子肯定会知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知道。”尚观洲看着通话计时器不断跳动的数字,闭了闭眼:“按我说的做吧,抓紧时间。”
几秒钟后,尚观州收到了资料,他匆匆翻到后面一页。
上面显示的住址和他猜想的大致方位差不多。之前他送夏燃去车站观察过,往城西走的公交车有很多趟,但夏燃唯独要等那班间隔四十五分钟的支线公交。
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只有那趟车能到。
在酒店离开时,尚观州就已经告诉司机大致往哪开。夏燃是个生活不规律但圈子很小的人,他直觉这个点夏燃应该是在家附近,但绝对不在家里。如果陈澍动作够快,在他到达夏燃家之前发来位置,就能省去路上耽搁的时间。
尚观洲的心跳快得发疼,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波澜。
在黑暗默声环境里,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消息提示音,像是给尚观州这座停滞的时钟上了发条。他的心跳还是很快,但好像终于可以带动血液开始流动,被冻结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一刻复苏了。
“去南航里143号。”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以你能保证安全的最快速度开。如果吊销驾照,算你带薪休假。”
“明白。”司机简短应答,随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这边陈澍合上电脑,按了按太阳穴。他的脑子有点乱,从手边的药瓶里胡乱倒出两粒药片干咽下去,按下手机上的快捷拨号键。
“……呼…澍哥…嗯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陆翊鸣带着喘息的声音,好像还有一句低声的“别闹”。
陈澍了然地挑眉,“不方便?”
“哪能啊澍哥,”陆翊鸣赶忙回话:“刚才是有点,不过现在没事了。”
陈澍非但没有打扰别人好事的尴尬,反而笑出声调侃:“这么快?”
“快个屁啊!根本还没开始呢!”陆翊鸣恼羞成怒:“哥你到底有事没事?”
“哈哈,没事了就出来陪我喝一杯,我睡不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陆翊鸣声音变得有些低,“哥你……又发病了?”
“没有……”陈澍顿了顿,手指划过手中的资料,停在地址那栏,他改口道:“算了,阿六你忙吧,我突然有事去个地方。”
想过很远,但一分一秒过去,尚观州等着司机足足开了半个小时,目的地却还没有到。
他始终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指节用力到泛白,可扬声器安静着,只有他一直不抱希望地喊夏燃的名字,却没什么结果。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没有耐心的人。通话时长每增加一秒钟,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种近乎失控的急切,对他来说陌生得可怕。
雨来了。
起初一滴又一滴,很快连成了仿佛密不透气的雨幕。城市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整条街道显得格外迷离。
郊区的雨下得更是大,夏燃昏倒在僻静的垃圾堆里,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没几分钟就将他浇得透湿打。冷空气像是直接卷过了他的大脑,劈开他的意识,让他在寒冷与炙热交替中找回了片刻清醒。
“唔……”他挣扎着坐起身,甩开压在身上的几个垃圾袋,刚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听到一声清晰的呼唤。
“夏燃……”
紧接着是不断的呼喊,一声比一声清晰地钻进夏燃脑子。
“夏燃醒醒!”
“夏燃!”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晰,像悬崖边突然出现的绳子,将夏燃从浑噩中拽了回来。
他循着声音,弯腰在乌黑的地上摸索。石砖凹凸不平,留出一道道或横或斜的缝隙,手机貌似就卡在其中一道缝隙里。
夏燃的手指有些无力,抠挖了半天仍是没有成功,凉雨寒风只给他带来一瞬的舒适,却进而导致他的发热更加严重。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突然意识到手机好像不是最重要的事,他现在应该马上回应一下对面那道听着像是要疯掉的声音。
“我在……”
“……”呼喊戛然而止,甚至对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点重的呼吸都不敢发出,生怕错过夏燃接下来要说的任何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