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却是很敏感的,
没人理就一个劲儿哭,别人哄也哄不好,他好像知道跟谁更亲近。但尚观洲也不是总有时间哄他。
那天是陆家有个重要项目想拉尚观洲投资,全家上下费尽心思找门路。后来才辗转打听到,自家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少爷陆翊鸣,居然和尚总朋友圈有些交集。
但陆翊鸣在乎吗?他管这项目值几个亿,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场赛车来得刺激。
陆翊鸣压根没指望自己能说动尚观洲,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随手从情人床上爬起来,拎着文件袋就开着他那辆招摇的亮橙色超跑奔去了尚家。
说来也巧,那天别墅区的保安格外好说话。陆翊鸣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配上他一身名牌和那辆限量版跑车,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圈里人,二话不说就放行了。
但尚观洲可没那么好糊弄。他向来不在家里谈公事,正要冷着脸送客,楼上突然传来夏天撕心裂肺的哭声。
尚观洲眉头一皱,转身就往楼上走,也顾不上赶人了。
陆翊鸣眼疾手快地跟上去,探头往婴儿房张望了一眼:“尚哥,要不我试试?我哄小孩儿有一手的。”
谁也没想到,这一试就试出了奇妙的缘分。
陆翊鸣向来爱玩,却难得耐得住性子对夏天上心。渐渐地,他往尚家跑得越来越勤,连管家都习惯性为他多备一副碗筷。
尚观洲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横竖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陆翊鸣要是敢有什么小动作,他有的是手段收拾。
再说了,就陆翊鸣那样子,他是真没长心眼儿。
“小爸说结婚就是自由意志的坟墓,”夏天突然学着陆翊鸣吊儿郎当的腔调,小手还夸张地比划着,“他要先把这份自由转嫁给我,等他金蝉脱壳了,再来找我要回去。”
尚观洲听罢,嘴角还挂着浅笑,只不过眸色深了几分,“那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什么自由意志,陆翊鸣就是想给自己培养个小玩伴,以后好带着夏天玩那些他喜欢的赛车。
他尚观洲的孩子,要什么自由没有,就非得往赛车上靠?
夏天转了转眼珠,脆生生地答道:“当然不对,婚姻是爱情,是爸爸永远会爱妈妈!”
◇
没事,我都记得
夏燃最近彻底闲下来了。
医院的检查报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但片场那一摔动静实在太大,连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都说了好几天。
陆熙二话不说给他批了假,勒令他在家好好休养。
结果这假才休到第二天,门铃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夏燃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只见安艺禾拎着个行李箱,风风火火地杵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夏燃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安艺禾出狱已经过去好几年,她在林城开了家花店,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不强求孩子们陪在身边。
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放任不管。
“我怎么来了,”安艺禾把行李箱往地上一墩,“我儿子都进医院了,我还不来看看?”
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也难怪,夏燃这毛病确实不是一回两回了。
生活习惯太差。
“安艺禾我再提醒一次,”夏燃侧身让她进门,“你就比我大十岁,别天天这么爱当人妈。”
话是这么说,夏燃还是顺手从鞋柜里拎了双女士拖鞋扔在地上。
安艺禾这一来,就不可能轻易走,少说也得住上个把月。她倒是不住在夏燃这儿,安心成年后自己买了房,就在同个小区,离得很近。
安艺禾和安心住一块儿,但每天来盯着夏燃吃饭睡觉,简直比上班打卡还准时。
这天早上不到九点,夏燃就被揪了起来,蔫头耷脑地坐在餐桌前扒拉早饭。
安艺禾磕着瓜子,眼睛盯着电视里正播的偶像剧。
“哎,”她突然开口,“听说你前些天去参加了个订婚宴?新郎新娘怎么样,般配吗?”
夏燃瞥了眼墙上那台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超薄液晶电视。这玩意儿一年到头都开不了两回,窄边框的设计让他愣是想了半天该怎么关机。
“人模狗样吧。”他随口应道。
“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