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署名,没有称呼,也没有感情,只有这听起来无比冰冷的四个字。
但尚观洲的心却为此疯狂地跳动起来,像过去的每时每刻,死灰复燃。
夏燃分明没有忘!
但下一秒,手机被塞回他的手里,夏燃连眼都没抬一下,绕过尚观洲去开门,背对他说:“滚,以后别来烦我。”
……
原来,这里还是一地的灰烬,没有光,也没有火……
门打开,很快又合上,他们之间再没说什么。
他们,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过去那些时候,他们吵的再凶,也还是有话说的,不像现在,他们之间连个字句,情绪,都没了。
尚观洲伸出手,可走廊上什么都不剩,只有细碎的风从掌心划过,他呆在原地,静静的。良久后他苦笑了一声,夏燃走了,带走了很多东西。就像现在他连抓住夏燃的勇气都没有了。
隔着一道门,夏燃跌坐在门后,体力不支地用背死死抵住门,像是撑起他们两人之间坚不可摧的那道屏障,唯一的屏障。
他其实看见了,看得很清楚,那人始终凝视自己的目光,眼瞳深处兀自闪起的亮光,还有听到他的话后骤然熄灭的瞬间。
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捕捉那人的所有情绪,是本能吗?本能难道戒不掉吗?七年这么久了,也戒不掉吗?
事实就是,他确实戒不掉,也实在忘不掉。
夏燃忘不掉他曾经多喜欢看着那人的脸,看他因为自己的荤话而脸红,看他因为自己挑逗的动作而脸红,有时候甚至只要他离他近一点尚观洲就会脸红。
曾经,尚观洲真的很好懂。
夏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玄关处胡乱踢掉鞋子,像个提线木偶般径直走向酒柜。他抓起酒瓶,一瓶接一瓶地往喉咙里灌,仿佛酒精能冲刷掉心底那些纠缠不清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连时间也仿佛失去了意义。夏燃始终没有开灯,似乎只有漆黑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就像他家里的每一盏灯都只散发着昏黄的光,每一个房间的窗帘都选用了遮光性最好的布料。
他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把门外的感应灯和吸顶灯全拆了,他讨厌那种刺眼的白光,像是要将他无处可藏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在浓稠的黑暗中突兀地响起,他才像是被拉回了一丝清醒。
夏燃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声源的方向。
僵硬地拿起手机,他用力举到眼前,等瞳孔聚焦了两三秒后,“安心”两个字进入他的视线里。
安心,当初那个男人随口对护士说的名字,到头来还真成了夏燃人生里唯一让他安心的人。
夏燃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安心,怎么了?”
“……”那边很吵,周围好像有很多人,说着夏燃听不懂的语言。
等了好一会儿,夏燃都开始无聊地数瓶子玩,那边终于传来一声,“哥,能听到吗?”
男孩声音透着清冷,听着一点起伏都没有,但还是稚气未脱。夏燃很爱听安心的声音,好像他还没有长大一样。
“听得到听得到。”夏燃回的很快,但喝了酒嗓子总有点哑,还有点大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