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猜尚观洲可能并没有听清他的问题,正好他其实也有些害怕得到答案,所以立马补了一句,“算了。”
可当夏燃转身上车时,听见尚观洲在他身后说:“好啊,送吧。”
夏燃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有点束手无策。但车门马上就要关了,他只能回头快速朝他笑了一下,说:“嗯,那下次见面,我送你花。”
夏燃止住心思,上了车。
这句话应该又是一句谎话,他不是一个会买花的人,消耗品和礼物在夏燃的人生里不是岔路,而是死路。
可说完这句话后,夏燃的心却紧张得怦怦直跳,很奇怪,明明他也不是第一次对尚观洲撒谎了。
夏燃坐下后正好靠窗,他发现尚观洲竟然还没走。捏着裤缝的手指松了松,夏燃忍不住抬手和他摆了摆,就像普通朋友分别那样。
可是朋友之间不会撒谎吧。所以,也不算是朋友。
然后夏燃看见,就在自己摆手后,车窗外的人浅浅地朝他笑了下,笑容难得的明媚。
夏燃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
一束花而已,没那么要命的,和安心的颜料一样,只要他多努力一段时间就好了。
市区一处静谧街区,地段繁华却庄重安宁,一座复古的欧陆建筑公馆矗立其中,外墙由深浅不一的棕色石砖砌成,还有精致的雕花装饰。
尚观洲将车停在公馆门口,将钥匙交给门童,动作看起来非常熟稔,门童的视线一直落在地面,并没有抬头。
步入公馆先是一个宽敞的门厅,高高的天花板上悬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淡淡的光晕。一名侍者早已等候多时,见尚观洲进来,立刻上前为他引路。
穿过长廊,侍者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恭敬地退到一旁。尚观洲推开门,瞬间嘈杂的喧嚣和杂乱交织的气味扑面,像一股无形的浪将他淹没
整一天的烦躁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他的克制,但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连信息素都没有泄露半分。
“诶诶诶——怎么迟到了三个多小时的人进来还给我们摆臭脸呢!”
“就是,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还是澍哥的接风宴,尚大少爷不合适吧?”
从后面掰开人群,陆翊鸣几个阔步挤到门口,一把搂过尚观洲,扬着脸冲在场的人喊:“少废话,酒都摆好了,还不给他端上来!”
搁以前是肯定没人敢在旁边应和的,但今天不一样。
陈澍时隔三年归国,前段时间还刚入职了军部联合空港医院。
陈家和尚家不一样,大多数的产业隐秘,也都不在国内。如今国内各派暗流涌动,陈澍回国的举动一放出去,几乎摆明了陈家站在尚观洲这边的态度。
不管是出于个人交情还是背后尚老爷子的安排,尚观洲都应该给足陈澍面子。
“抱歉,有点事。”尚观洲没多说,抓起陆翊鸣递到眼前的杯子,朝陈澍抬了抬手,一饮而尽。
陆翊鸣还没见过这么配合的尚观洲,第二杯立刻就给他满上了。陈澍也在一旁轻挑眉,他认识尚观洲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不喜欢烟酒,甚至是到了厌恶的程度。
可这会怎么……
要在此前,有人给他说,陆翊鸣能劝得动尚观洲喝酒,或者尚观洲看在自己面子上喝酒,那他都是一百个不信的。
陈澍抬手轻轻碰了下鼻子,也没听说最近尚永华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喝了两杯,陆翊鸣也知道够了,就嬉闹着松开了搭在尚观洲肩膀上的手,转头回了女伴身边。
陈澍盯了眼尚观洲的脸,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丝薄红,倒是让平时那么冷清的人染了点世俗的味道,如果不是那双一贯黑沉的眼,估计会让人以为他好说话呢。
“你顺着他干吗?他就一天天闲的。”陈澍往旁边挪了挪。
“没事,几杯酒不碍事。”尚观洲坐下,身体微微向后仰,靠在沙发上。
陈澍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在一开一合间开口,“听说方家把他们小女儿方汶桥接回去关起来了?”语气轻松得像是随意找了个话题,
“嗯。”
“这小公主是有点被宠坏了,一点不如意就闹上了天台跳楼。”陈澍轻笑。
“还有动手伤人。”尚观洲补充道。
陈澍挑眉,这他倒是不知道,那会儿他人还不在国内,这些事情都是陆翊鸣挑重点的给他讲的。
“可原来你爷爷的意思是……”他侧头看了一眼,发现尚观洲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耐,陈澍就转了话题,“没事,这姑娘确实不太聪明,留在身边久了也是个定时炸弹。”
陈澍想当然地认为尚观洲和方汶桥之间什么都没有,说话也刻薄的没什么顾忌,而且就算有点感情又如何呢?他们这些人考虑解决方案时,感情是被默认排除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