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为糟糕的是,苏恻此刻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萧怀在说什么,他想要通过萧怀的嘴型得知,却只能看到逆光笼罩在自己上的重重黑影。
萧怀在那一瞬从苏恻那双昏黑的眸子中清楚看到自己那禽兽般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到如此地步。
不由得想起福宁的问话,他这副模样和他那刚死不久的父皇有何区别。
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将苏恻抱在怀中安抚了很久,久到苏恻身体不再颤抖时。
萧怀才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他将头埋在苏恻胸前,听着那处传来令人心安的心跳声。
苏恻不知道萧怀是什么时候走得,但是当他起身时,发现脚上得铁链早已散落在地上。
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疼痛。昨晚好像两人真的只是脱了衣服纯睡觉。
苏恻有些看不懂萧怀的心思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铁门,发现原本值守的在铁门前的人没了踪影,他试探性地走向铁门,用手轻轻一推,发现紧闭的铁门竟然真的被推开了。
可是这次,苏恻却有些犹豫了。
他猜测这或许是萧怀给自己新的考验?毕竟昨晚两人不是什么也没做吗?
如果这次再被萧怀发现自己逃出去了,他会不会要被折断双腿永远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铁门前许久,都不曾迈出一步。
直到他双腿发麻,眼前模糊一片的时候。
苏恻也仅仅是倚靠在门边的石墙,缓缓蹲下身蜷缩起双腿看着那盏盏阶梯处出现一个人告知自己通过萧怀的考验。
蓦然,一阵轰鸣之声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苏恻抬眸望向来人。
不是萧怀,不是福宁而是傅淮之。
苏恻有些不解,傅淮之怎么会在这里?
傅淮之显然一眼就看见了那扇打开的铁门和蹲在一边的苏恻,他语气急切道:“阿恻,我来带你离开。”
苏恻望着傅淮之,在后者伸出手的刹那,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和你走。”
“你不和我走,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萧怀欺你、辱你的还不够吗?”
“我们逃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的!我逃不掉的!”
傅淮之直勾勾看向苏恻,虽是一脸沉重但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道:“阿恻,萧怀他死了!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死了?苏恻脑中犹如惊雷炸过,混沌一片。
他喃喃道:“他死了?”
苏恻虽然恨萧怀,但他还是不能很好的接受每个人的死亡。
更何况,昨夜还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如今便和自己阴阳相隔。
傅淮之似乎等不及苏恻对萧怀情绪消化,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和苏恻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为此他不惜谋害死了自己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