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恻的身体此刻犹如白蚁啃食,只觉得自己浑身酥痒难耐,在脑中一片混沌时看着萧怀皱起眉头,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又问了一遍:“苏恻,回答我。”
苏恻歪着头仿佛思考着萧怀口中的话,最后搂着萧怀的脖颈,轻轻“嗯”了一声。
苏恻看着萧怀莞尔一笑,最终给予自己解脱时。
苏恻明明身体感受到的都是舒爽,可为什么自己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终于堕入了一个深渊。
——
冬去春来,这是苏恻和萧怀在一起的第二年。
苏恻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同萧怀多说一句话。
但院内其他下人每次入屋内也是大气不敢喘的来去匆匆,不敢同苏恻多说一句话。
福宁偶尔会同苏恻说话,但苏恻都会以一种敌对的目光看着福宁,以示自己的不满。
他逐渐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常常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飞鸟,偶尔也会听着那些散发着朝气的下人在路过自己院门前便会噤声。
苏恻最开始还会愤怒,还会怨恨,再到后来他只会默默流泪,可最后连这流泪的资格都没有时。
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被赋予了生命的木偶。
福宁站在书房中向萧怀一一禀报着他不在府中的日常。
但在关于苏恻的事上,福宁汇报完后,便直勾勾地望着正在查阅书籍的萧怀。
萧怀抬头瞥了一眼福宁道:“怎么了?”
福宁一本正经的面色上终于微微松动,叹了一口气道:“公子,如今不觉得自己和自己所厌恶之人越来越像了吗?”
萧怀捏着书的手微微收紧,他盯着福宁半晌:“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反正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就行。”
“公子真的不在乎吗?”
萧怀半眯着眼将书甩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语气之中尽是不满道:“福宁,你的话太多了。”
福宁恭敬地行礼道:“是老奴多言。”
福宁离开书房的时候,后背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他抬手擦了擦鬓角回过头望向屋内紧闭双眼的少年。
他只不过是在宫中照拂过萧怀的生母和萧怀几年,如今两人相遇也不过短短一年,萧怀的成长他看在眼中,如今贸然说出这样的话,不仅是因为心疼苏恻的遭遇,更是因为萧怀越来越像当今病重的陛下。
当晚,苏恻在福宁的监视下本想装模作样的吃两口饭食,却不想毫无胃口。
“苏公子,多少还是吃些吧,若是让公子看见,指不定又要受罚了。”福宁劝慰道。
可苏恻只抬眸看了一眼,近来一周苏恻都未在院中看见萧怀身影。
他不知道萧怀在忙什么,他也不想知道。更何况每次福宁都用这个理由吓他,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准备起身以示抗议的时候。
萧怀突然推门走入屋内,眼神冰冷的划过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又看向苏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