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苏恻便明白了一件事,世人求神拜佛,祈求自己所愿,而他苏恻只需要张张嘴巴,吩咐萧怀,那么萧怀什么都会做到。
苏恻见萧怀不说话,以为他准备拒绝自己。
却听到萧怀叹了一口气道:“那公子跟我来吧。”
苏恻的脚已经有些酸痛,他眼睛一转便直言道:“我累了,我要你背我。”
他一贯会蹬鼻子上脸这一招。
但萧怀没有丝毫怨言的蹲在他的身下,仍由他爬上自己的后背。
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如同今日这片片雪花纷纷落在苏恻肩头,看似沉重但在两人逐渐升高的体温中被逐渐融化,连同曾经的那些隔阂一同被贴近的心所消除。
苏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披了披风的缘故,他总感到萧怀的手有意无意的在他小腿位置来回滑动。
直至苏恻头脑清晰起来,想要从萧怀身上下来的时候。
萧怀停在了一栋破旧的茅屋前,低声说道:“到了。”
苏恻瞪大眼睛瞧着那似乎修补多次的茅屋,环顾四周发现了无人烟时,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就住在这个地方。”
萧怀应了苏恻一声便抬脚朝茅屋走去。
苏恻来不及犹豫紧跟在萧怀身后,由于看不清路,还被路上不知是石子还是坑洞险些绊倒在地。
萧怀闻声回头,苏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猜测到恐怕萧怀如今会在心中偷偷嘲笑自己。
可萧怀却默默回到他的身前,牵起他有些冰冷的手,说道:“公子,小心一点。”
苏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推开破烂木门的瞬间,苏恻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萧怀这个可以算得上家徒四壁的地方。
苏恻不禁又发出一丝疑问:“你真的住在这里?”
萧怀点了点头,又开始忙前忙后,一如既往伺候苏恻洗漱,整个期间都没有听到苏恻口中再有一丝抱怨。
直到两人躺在狭小且冷硬的床上,盖着仅有的一床棉被时,苏恻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湿冷,那种浸透身体的湿冷,让他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住的这么差就算了,怎么盖得被子也像一块破布。
苏恻神色不悦,蹙眉道:“喂,你到底把银子花哪里去了?”
萧怀沉默一阵,背过身不打算回答苏恻的问题。
苏恻见状心里更是气得要死,从床上坐了起来,推了萧怀一把道:“你说话啊!我问你话呢。”
萧怀仰视着苏恻,突然说道:“公子,新年快乐。”
苏恻看着萧怀的脸,怔愣一瞬。
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径直躺下背对着萧怀将仅有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也没比刚才温暖到哪里去。
后半夜,或许是苏恻真的太冷了,一个劲儿地往萧怀怀里钻。
萧怀被他的动静吵醒,垂眸看了怀中熟睡之人的侧颜,不可自抑地喉结上下滚动,随后透过那扇今夜才补好的木窗向外远眺,发现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月亮高高挂在枝头,银辉洒向大地,亘古不变。
翌日,苏恻醒来的时候,伸手摸向床榻却发现旁边早已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