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山挑眉:“少主,你这样容易召闲言碎语的。”
穆暄玑头也不抬:“怕什么?他们越是怀疑,我们越是不怕。”
他拿笔尖往墨瓶里蘸了点墨,很快便写满半张文书。
戚暮山看他手里的笔状似鹅毛,好奇了许久,说:“这笔的样式还挺奇特。”
“这是前几天,我大哥从喀里夫的西洋商人那带回来的羽毛笔,用着很顺手。”
喀里夫沿海,口岸众多,有不少西洋人往来通商。
穆暄玑洋洋洒洒写完呈请文书,接着盖下印玺,将文书收好,随后仰头看向目光殷切但显然不是对他殷切的戚暮山道:“你想试试么?”
“可以么?”
戚暮山刚问完,就被一只手不由分说环腰抱到腿上。
“你……”戚暮山试着挣扎,腰上的手却紧紧搂住他,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别闹。”
穆暄玑磨蹭着他的后颈,含糊道:“你在义云寨时可不是这样的。”
戚暮山不想还有这出,随即笑骂:“那哪能相提并论呢?”
穆暄玑不闹他了,又拿过一张白纸,把羽毛笔塞到戚暮山手里,几乎抵在他的肩头,从背后握住他的手道:“来,这么用。”
戚暮山耳尖被身后人的鼻息挠得发痒,心思根本不在手上,只能被穆暄玑带着写下三个字。
“阿古拉。”戚暮山念道,这是他学的第二句南溟语。
穆暄玑低下头,像金娜那样蹭了蹭戚暮山的肩头,极其轻微地应了一声。
但戚暮山不仅腰上怕痒,肩膀也怕,偏生穆暄玑一手握着他,一手还不依不饶地往他腰间掐了一把。
戚暮山笑得发抖,写了一半的名字直接划出一笔。
“快、快住手……”
“不行。”穆暄玑无情道,“除非你答应我件事。”
戚暮山快被他压在书桌上了,忙道:“答应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说好了,之后调查都得听我的,不能擅自行动。”
穆暄玑话音甫落,房门突然被人冒失地打开。
“少主,陛下找……你。”
牧仁刚踏进半步,立马缩了回去,转而扒拉在门边哈哈道:“啊,戚公子还没走呢?哈哈,那什么,少主,其实陛下那边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您先忙哈。”
“……”
江宴池驾着使团马车等候在宫门前,张望了半天,才终于见那熟悉的身影赶来。
他赶紧下车扶过戚暮山,把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连指头都没少一根,方道:“没事吧,公子?”
戚暮山摇了摇头,浅笑道:“放心,我没事。”
“你还笑得出来。”江宴池戳着他肩膀,嗔怪道,“昨天快把我们吓死了,萧大人今天还卧病在床呢!”
戚暮山捂住肩膀躲闪道:“事出紧急,迫不得已,我回去和萧大人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