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啊可惜,我前几日才刚付了定金。”
……
拉赫百姓聚集在原先的织物楼门口,对着已被烧成焦炭的废楼唏嘘不已。
少年头戴纱巾躲在人群中,宽大乌纱隐住他皱起的眉头。
不一会儿,几名黑骑前来,形成一道人墙围住织物楼正大门。
“黑骑办案!都散一散!别看了!”
牧仁和恩兰迅速疏散走围观的民众,接着交由恩兰负责在外警戒,牧仁则随穆暄玑几人进入织物楼内。
考虑到一个伤患、一个病患,他们便没骑快马,否则早早就该抵达拉赫,此时的楼内已不比白日明亮。
戚暮山直到城门口了才得知穆暄玑压根没请来特调令,但在穆天权的默许下,守卫长依旧给他们放行了。
“烧得真彻底啊。”江宴池环视道,“烧成这样线索也烧没了吧?”
穆暄玑看向戚暮山:“还调查吗?”
戚暮山道:“来都来了,查吧。”
“分头行动?”
“行。”
织物楼先前的三、四层倒塌了无法上去,戚暮山便与江宴池和花念在一楼调查,穆暄玑则与牧仁去二楼查看。
早些时候,禁军已做过初步调查,楼内包括萨雅勒在内共有二十四人,可最后只搜出二十二具尸体,而且是先杀后焚,面容尽毁,难辨其身份。
此外那八具女尸中,没有一具符合萨雅勒的身量。
昔日悬挂绫罗绸缎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枯枝般的木杆子。
戚暮山从木杆子下拾起一块布料碎片,一边光泽,一边焦黑。
禁军汇报,当夜织物楼起火时,附近居民与城中守卫纷纷赶来救火,才不至于使所有布匹都烧成灰烬。
但据最先发现火情的姑娘回忆,就在她准备入睡时忽然看到天边亮着火光,随后才发现织物楼被烧,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征兆。
戚暮山蹲在地上摩挲着布料,抬头望向另两人:“这里跟东泽那户凶宅相比,如何?”
“这里更像是寻常的火难,慢慢烧起来的。”江宴池敲了敲一处墙面,墙面只有下边漆黑,上边还保留着一点原本的模样,“若是用墨石引燃,整座楼应当迅速起火,不会留下这块干净的部分。”
戚暮山颔首,如他所料,萨雅勒虽转移了楼中剩下的墨石,然织物楼中本就有布匹数千,余下的普通布匹用以脱身绰绰有余。
上次在东泽凶宅没查出什么新线索,江宴池更不指望这次调查,便百无聊赖地沿着墙壁边走边敲。
戚暮山忽然叫了一声花念。
花念立刻丢下手头残木,来到戚暮山身边,见他捻着一根褐色的头发,发丝略微卷曲,不似穆暄玑那般天生卷着,倒像是经常结辫弯折出来的。
戚暮山把发丝递给花念道:“是月挝人的么?”
花念凑近端详片刻,点了点头:“是。”
戚暮山:“织物楼失事后就被禁军封锁,理应没有外人进来。”
花念:“会不会是偶然飘进来的?”
拉赫有不少月挝人,若是有人来凑热闹落了痕迹,倒也无可厚非。
“也许吧。”戚暮山松开手,任由那根发丝随风飞落。
叩叩。
江宴池耳尖一动,复又敲了两下墙壁,便微蹙眉头,回头喊道:“你们快来,这里面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