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已然摸清对方的路数。
嗖!——噌!
箭矢反射出冷光,戚暮山反应极快地拔剑挑开,堪堪擦过,不由眉间一拧。
黄兴取出最后一支箭,搭弦,拉弓。
黑马突然冲刺向前,试图绕到马车侧后。
但黄兴比它更快,随着一声痛苦的嘶鸣,山间归于寂静。
黄兴稍稍眯起眼,确认那具马尸一动不动地在视野里逐渐缩小,这才翻下回到车内。
“怎么样了黄哥?”
“甩开了。”
刘达松了口气。可黄兴没有,他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马是死透了,但马背上的人好像……
黄兴瞳孔骤缩,猛地抬头,发现厢顶有碎屑掉落。
“段哥!他上车了!”
车身陡然颠簸,戚暮山一剑插下稳住身子,下面的黄兴眼疾手快,按住刘达趴倒在地。
见没把人颠下来,段毅当即用力一扯缰绳,在岔路口处急速调转了方向,改道上山顶。
戚暮山身体失控地向外甩出,他瞬间抓紧剑柄,手背乃至手臂青筋暴起,半截身子挂在外面。
在他身下,是临崖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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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达的马!”一黑骑说道。
穆暄玑打眼看去,只瞧见阿达的马命门中了箭,躺在地上已无生息。
他们匆匆掠过,一刻也不敢耽搁,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现在能确定的是,戚暮山显然是追着镖师去了,可借给他暂用的马死在这,那他本人又在哪?
穆暄玑心神不宁地策马,边观察着路面车辙。
忽然,他从一道道杂乱车辙中瞥见一条黑线,约有三丈长,由细变粗,却戛然而止断了。
不对,那不是黑色,因为夜间视物的缘故,很容易把红看成黑……
思及此,穆暄玑不禁抽了口气,那也根本不是什么红线,那分明是人被马车拖行时留下的血迹。
临近岔路口,黑骑慢了下来。
“少主,要分头行动吗?”
穆暄玑扫过地上两道辙印,车辙转得相当急,泥土尚新。
他刚要开口说话,忽而鼻腔泛起铁锈味,喉头一滚,咽下这口血沫。
“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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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毅听上头没了动静,便降下速度,回首察看。
然而甫一回头,戚暮山就从车顶跳下,夺走缰绳。
“我操了!”
段毅骂着,在疾驰中拼命争抢马绳,车身顿时左冲右撞,险些擦过悬崖边缘。
随即戚暮山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怒极,也照脸打出一拳。
两人转瞬在车头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