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无知或许也是件好事。”
“是啊,知道得越多,考虑得也就越多。公子您在万平一定没少深思远虑吧?”
戚暮山抿嘴一笑,缄口不言。
须臾,卜多吉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所以您现在既为我们南溟的贵客,只管接受东道主的招待即可,其他事还是少操心为好。”
戚暮山眉头一蹙,转眼对上卜多吉的目光,望不清他眼底意味。
卜多吉却别过脸,若无其事地接着道:“我算算,公主差不多要到中午才能返回王宫,午后再去天坛举行正式的祈天大典。公子和萧大人可以先在驿馆内稍作休息,等临近大典了,我再来接你们过去。”
戚暮山也装作没听见刚刚那些话,神色如常道:“好,辛苦多吉大人了。”
“不辛苦,都是陛下的吩咐,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卜多吉便转身离去,然刚迈出两步,又驻足回头:“对了,戚公子,您信佛吗?”
他问得没头没尾,戚暮山疑惑了一下,说:“不信。”
“哦,我也不信。不过佛经里有句话叫‘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觉得可以送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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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卜多吉走出驿馆,江宴池才皱起眉头:“奇怪,他在打什么哑谜呢?”
戚暮山盯住江宴池手里抱着的木匣:“他在暗示我们。”
“暗示什么?”江宴池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低头端详起木匣来。
戚暮山沉吟道:“接下来的瓦隆恐怕也不会太平了。”
那日在杏林堂时,他和江宴池推断兴运镖局一案极有可能涉及南溟内政,但因对南溟宫廷知之甚少,两人对此毫无头绪。
经今日的游行,阿妮苏继任君主之位已是不争的事实,她的兄长暄玑亲王虽是王储的第二顺位人,但后者显然只考虑辅佐新王。
而公主的另两位堂表兄,一个常常泡在文书楼不问朝政,一个远在喀里夫鲜少回瓦隆,似乎也无意王位,所以王室内的人应当没什么理由要对穆暄玑动手,可以暂时被排除。
至于外戚亲王,以及鉴议院众臣,从穆天权先前提及有人对王储之位虎视眈眈可知,他们的嫌疑更大。
但问题就出在这,戚暮山全然不了解他们,除了卜多吉。
他方才讲的那番云里雾里的话,令戚暮山隐隐觉得,那或许不是暗示,而是警告。
“先回房吧,检查一下这个木匣。”
露台上人多眼杂,不是想事的地方,江宴池和花念便随戚暮山回到客房。
一进屋,花念关上了门,江宴池取出匣中瓷瓶,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过去,戚暮山则翻找出之前阿妮苏装药的木匣,和花念将两次的瓷瓶一一比对过去。
摸索片刻,江宴池忽然喊道:“有暗格。”
他拿起木匣贴近耳边晃了晃,与戚暮山对视一眼:“里面有东西。”
戚暮山停下手头动作,微一颔首道:“打开它。”
江宴池试着摸索机关,然而探了半天都没探到哪里有凹槽。就在戚暮山检查完瓷瓶都没问题后,准备拿过木匣研究时,忽听“咔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