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禁军得令上前,水手们虽欲阻拦,但对方来势汹汹,只得自觉让开。
一水手忽然喊道:“别!这些布不能割啊!”
牧仁闻言,即刻放下手中正查验的货箱,去到被阻拦的那名禁军身旁,拣起箱中布匹,凑近端详。
水手仍试图劝阻:“大人,这些布匹珍贵,不能破坏啊!”
然而牧仁神情愈发凝重,对那禁军说:“继续。”
“大人……”
牧仁眸光骤冷,缓缓睨了他一眼,声色凛然:“黑骑查案,抗令者立斩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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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人!”
“这里也没有!”
连着搜查过七八座库房,都是一无所获。
“去下一片!”
北面库房尚未知状况,但穆暄玑心里有预感,海勒德就藏在这附近。
他继续往西北方向搜索,迎面走过十几个扛着货箱的水手,要往东南方向而去。
附近也有不少水手搬货,再寻常不过。
然而就在经过队伍末尾时,穆暄玑出于某种直觉,与队末的两个西洋人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玄铁剑出鞘,抵在其中一人颈侧。
“站住!”穆暄玑厉声道,“你们是哪个库房?运的什么货?”
被抵剑的西洋人不慌不忙:“我们从那边的库房来,这里头装的都是些钟表。”
穆暄玑凝视着他,僵持不下。
忽然,一声极细极小的呜咽,几不可闻,却穿过周围嘈杂的人声,轻轻落入穆暄玑耳畔。
话未问出口,长剑先行劈向货箱,出手迅猛,令两端水手承受不住,下意识地脱了手。
货箱砸在地上,被劈开的缺口处,隐约露出半张人脸。
穆暄玑呼吸一滞,紧接着踢开箱盖,见里头赫然蜷缩着已失联半月的黑骑。
“开箱!”他怒不可遏,手持剑柄挥拳直逼那西洋人面门,又对准另一人当腹一踹,把两人击倒在地。
身后禁军火速制伏其余水手,开箱救人。
穆暄玑踩住一人胸膛,剑尖插在他齿缝间,一字一顿道:“海勒德在哪?!”
那人嘴唇翕动,因惊恐而发不出声音,只得颤着手,指往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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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禁军破门而入,然库房内空无一人。
前头冲锋的禁军啐道:“又跑了?”
穆暄玑观察四周,除了随意堆放的空货箱,还有一根悬在房梁上轻微摆动的绳索,像是不久前还挂着东西。
他走近拿起绳索的首尾两端,发现有割裂的痕迹,再细看,能看到切口处沾了几点殷红。地板上也滴了些许血迹,尚未干涸。
禁军还在翻箱倒柜搜查,穆暄玑便循着血迹寻过去,血液新鲜,显然是刚匆忙离开。
血迹止在岔路处,左边是半开的窗,右边是陈旧的楼梯,穆暄玑踌躇一瞬,转而迈上台阶,上至二层的过道。
二层都是些杂物间。
他打开第一扇门,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