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暄玑并不满足这似有若无的浅尝辄止,刚咬住戚暮山的下唇,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推开。
显然搬病员不需要多少人,外边医师又三三两两地回来了,对方才船舱内发生的事毫无所觉。
戚暮山看着穆暄玑微红的面颊,像是差点被撞破幽会的慌乱,又像被打断兴致的委屈,忍不住狡黠一笑,但他现在身体还虚弱,这点有气无力的笑意倒掺了别样的滋味。
浅抿过“浪花”就不负责任的戚暮山闭上眼,说:“我头晕,先睡了。”
换做平常,穆暄玑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但知他眼下正难受得很,还要劳驾百忙之中抽空耍个“流氓”,终是就此作罢,继续拿起帕子给他擦拭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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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倾泻,天水交界处洇开几点墨。
瞭望塔上的禁军举起窥管一瞧,激动地喊道:“摇光军的战船回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涌到岸边,其中不乏凑热闹的船夫、商贩,飓风已走,他们又可以忙活起来了。
半晌,八艘船舶停靠泊位,七艘战船,一艘商船。
船在,意味着人也在,众人终得以松口气。
摇光军率先从商船上将海勒德及其同伙押下,禁军迅速遣散围观百姓,不过还是有漏网之鱼。
几声辱骂砸在海勒德身上,更有甚者用石子砸破了他额角。
“哎哎!都散了!别妨碍公务!”狄丽达赶紧过去把人劝走,可不能让海勒德还没审问就先被群情激愤打死了。
海勒德倒是没什么反应,挺直腰板被摇光军扣着前行,任由额角鲜血淌下。
那边战船上也开始下人,牧仁一看到穆摇光,便挤出人群上前:“将军!少主呢?”
穆摇光没好气地转过头,扬了扬下巴。
牧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隔着三艘船,看到穆暄玑正搀扶着戚暮山走下甲板。
戚暮山刚走几步,忍了一路恶心终究没忍住,推开穆暄玑,别过身干呕起来。
他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胃里除了海水就是雨水,吐出来的也只有苦水。
穆暄玑被他推开,又来到他身前,帮戚暮山把鬓边垂落长发捋到耳后,轻轻顺着他的后背。
“好点了吗?”穆暄玑关切道。
戚暮山胡乱抹了把嘴,点了点头,吐过后确实好受很多。
然而甫下了船,踩上实实在在的地面,他又顿觉脚底发飘,仿佛还随着海水颠簸起伏,险些迈不开腿。
穆暄玑没体验过晕船的感觉,不知道戚暮山状况,但见他紧紧贴着自己,以为是吐了还难受,便也紧紧搂过他的肩膀走。
不远处,花念和江宴池见着人忙跑了过来,面上又忧又喜。
“公子!”江宴池抽着气,想去扶戚暮山,又缩回了手。
戚暮山戳了戳穆暄玑的肩头,穆暄玑立马会意,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他。但戚暮山还没恢复过来,刚走出一步便控制不住身体前倾,这一倒三双手都伸了过来。
江宴池稳稳接住他,紧张道:“公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