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沉重地踏上公交,坐在中间靠后的单人座位,手隔着衣服碰到腰腹,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真的感到隆起的弧度。
一定是出错了,他低着头,脑海里乱乱的,勉强安慰自己。
他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他又想起自己回答的年龄,二十是这具身体的,不是他的,他恰好在八月十四出生,明天正是他的生辰。
白虞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窗玻璃映照出他失神的表情。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生日,唯一可能知道的,是个远隔万里之外的坏人。
他眼眶红了两分,思绪低落飘散,直到车停在他要下的站点前一站,门开时,他闻到一丝清幽的檀香。
愣愣地抬起头,白虞看到刚才还想着的坏人迈上来,直直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占据了他全部视野。
白虞一瞬间大脑宕机,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觉得他现在身处梦中。
秦鼎竺是怎么找到他的,对方不应该在北方吗,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知道他在坐车。
他的诧异和惊慌转瞬变成抗拒,猛地别过眼,起身逃避着要走,秦鼎竺拦住了他,恰巧公交车速度放缓,一转弯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歪斜,被轻轻一拽,踉跄着撞进对方怀里。
白虞抵着对方试图起身,幸好秦鼎竺没用力,捏着他胳膊按到座椅上,低声说了句,“坐好。”
白虞没再动作,车身微微晃悠,最终到达目的地,他果断地错身离开,秦鼎竺跟在他后面。
在白虞快步向小区跑时,忽地停下脚步,他要是就这么进去,对方就知道他住在哪了。
不行,若是以后对方再来,会影响到白晏明和杜蓉,影响到他们以后的生活。
他思量着转身,望向身后的人,斩钉截铁又嫌弃地说,“你别跟着我。”
秦鼎竺几步便缩短了距离,走到他面前,“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
白虞瞳孔骤然放大,立刻否决,“你胡说,我没有孩子!”
秦鼎竺没给他冷静的机会,抬手放轻动作揽住他的腰,吻在他耳侧。
灼热的气息烫得白虞耳朵发痒,他刚想躲,就听到对方暗哑的声音,“终身标记,会射。进你的子宫里。”
白虞呼吸顿时变得艰难,他眼睛红了一圈,偏头用力推了下对方,“你……”
对方在一切大白后似乎变了,此时明晃晃地显露出恶劣的本性。
他们的最后一次,他在他体内停留了那么久,想逃都不行,结束时他肚子鼓起,里面满是对方的东西,稍微一动就流出来。
在那期间,他子宫里已经成结,终身标记完成得彻底。
白虞再也无法将对方的痕迹抹去,他是秦鼎竺的omega,永远都是。
幽暗月色下,树影摇曳。白虞眼里含着委屈的泪光,唇齿张开又闭合间,抬手攥着衣角,无力地说出一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想怀孕的……”
他们是仇人,他被对方骗得团团转,你死我活都不过分,可对方偏要折磨他,让他根本摆脱不掉过往,良心难安。
秦鼎竺抚弄他的后颈,语气恢复了平和,只是暗藏着深意,“不想让家人担心,就告诉他们你今晚住在同学家里。”
白虞知道今天是非走不可了,他的确不想让杜蓉知道,分明已经决定分手,现在又藕断丝连。
更过分的是,万一他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他站在小区外围,望向里面的楼打电话,沟通得还算顺利,因为杜蓉知道有个同学也搬过来了,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多叮嘱几句后,就放他去了。
白虞挂断电话的下一秒,秦鼎竺便捏着他的下颌吻住,不像过去那样重,反而是缱绻缠绵的轻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白虞被攥着手腕,不言不语地偏过头,拒绝得很明显。
秦鼎竺并未坚持,而是牵着他的手,反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白虞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只是拐过几道弯后,面前出现一道蜿蜒的溪流,顺着流水望去,两侧是古色古香的房屋,青砖灰瓦,幽幽的火光,灯火相得益彰。
人群聚集走动,相互谈笑,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装饰典雅朴素的乌篷船经过,恍然间,白虞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大晟。
明明这里离他家不远,怎么他没有发现。
白虞目光接连被吸引,糖葫芦、糖人、剪纸,还有好多漂亮的花形小点心……他不自觉地被牵着走,等到秦鼎竺站定,他回过头,一簇簇荷花灯满满当当地撞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