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串佛珠。
此时已经安静地躺在他手心,和其他佛珠没什么区别。
如果他来到千年后,它没有断掉的话,说不定当天就可以知道一切,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他该怎么想,对方还真是用心良苦,可惜千算万算没预料到会有如此微小却直接的意外。
想着想着,白虞便笑了起来,在黑夜之中显得难堪而凄凉。
真是太荒唐了,他是多么信任,才会将一个敌国质子留在身边,引火烧身,逃脱不得,连累他的家人和大晟的百姓。
甚至到在千年后,要对方亲自告知实情,才姗姗来迟地醒悟。
隔着遥远的年月,他想做些什么挽回,都无处着手。从经历者变成了旁观者,那些惨痛的过往,最终成了被风吹散的渺小尘埃。
若是还在皇宫,他必定要先杀了秦知衡,再以死谢罪,给因他而死的人一个交代。
白虞心里有满腔的怨与苦,压得他快要垮掉,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死后大晟究竟如何了,他的母后又如何。
从秦知衡的记忆来看,母后应该是还在皇宫,可她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能容忍他人侵占家族和国门。
她一定也很痛苦。
白虞在外面晃荡许久,气温都凉下来,他不在乎自己在哪,反正天亮之后,他能找到回家的路。
迎面走过来两个人,还牵着一只大狗,白虞躲避着让开,却听到其中一人出声,“白虞?”
他抬起头,看到陌生的脸上诧异的神情,“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白虞不认识这两个人,奇怪地问,“你们是?”
“我是秦教授的同事啊,我姓罗,这是我老婆。”对方向他介绍,身旁的人也向他点头示意。
原来是秦正蔚的熟人。
“不好意思,我一下忘了。”白虞回应后垂下眼,“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你是要回家吗?”姓罗的人开口,“不然让我老婆送你,车离得很近。”
“不用,我……”
白虞还没说完,另一个男生应和道,“对啊,你看现在都没人了,多不安全,我载你吧。”
白虞还是坚持,“我真的不用。”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家大福偷吃八条咸鱼,刚刚狂拉了一路,我真是受不了,正好去送你我就不管了。”
男生说着,那只毛发旺盛的黄色大狗凑到男生腿边,又被罗先生一把拽了回去。
“老婆,你这么说大福会生气的。”
“你快走吧,它又要拉了。”男生挥手嫌弃地让他远点,还嘱咐说,“拉完都带好收拾干净啊。”
“知道了,你小心点。”
白虞都没说上两句话,只觉得夫妻二人格外热情和自来熟。但没说清楚话,他又不好兀自走掉。
男生啧一声回过头,和白虞指着后面吐槽,“都怪他,吃完东西不放好,再有下次我非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