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被别人当成了支柱。
白虞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偏着身子,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臂环着秦鼎竺的肩,放松慵懒地倚靠在他身上。
模糊的视野里,柜台上那颗红苹果格外亮眼。
他眸子眨动,声音含混但依稀能听清,“你叫我红玉好不好。”
前世今生加起来,他已经不知多少遍提出这个请求了,但好像只有在临死前被满足了一次。
“红玉。”秦鼎竺低声复述一遍,“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白虞不想说,耳尖微红着掩饰。他们是伴侣,就应该叫彼此小字,旧例向来如此。
秦鼎竺偏头垂眼,抬手将白虞侧颈一根掉落的发丝捻起。
白虞的头发慢慢长起来,前两天去理发店修剪得整齐了些,现在几乎看不出之前胡闹的样子了。
白虞视线跟随他的手指,最后怔怔抬头看向他。
和秦鼎竺同住的这段时间,虽然身体会不时地渴求,但确实是他心境最清的时候。即便对方出了家门,他也没有产生被吞噬的窒息和痛苦,反而是愉悦和期待的。
而且在竺郎的帮助下,他好像学会了一点控制信息素。
他不能离开对方的病似是好了,喜欢却一点都没减少。
想拥抱,想亲嘴。
那双漂亮的浅色眸子映出秦鼎竺的身影,稍稍靠近,眼波流转,灵动而迷蒙。
最终白虞还是没有亲吻,他知道对方会拒绝的。他闭眼复又靠在秦鼎竺肩上,心中遗憾却又满足。
秦鼎竺目光落在白虞脸上,男生睫毛垂下,面容柔和乖顺。和秦知衡在一起后,白虞就再没拒绝否认过对方,也没有对他置过气,脾气变好,顺从依赖得难以置信。
一个人怎么会为另一个人改变本性到如此地步,甚至像是变了个人。
白虞的身体日渐好转,医生检查过后说营养补充了上来,信息素紊乱也缓解了不少。
他不知道养好后就要做手术和回家了,到那时会不会又生气。
秦鼎竺静坐不动,周身气温变冷,眼前闪过一点亮光。
再一睁开,他回到了御花园的湖岸,白虞被太监宫女簇拥,迟疑地回头看他,却没说出什么,两人越来越远。
他站在树丛下的阴暗处,披在肩背的黑发淌落水珠。
悄无声息地回到质子宫偏殿,他从房梁上的小洞取下一只黑色的圆盅,盖子打开一道缝隙,另一手将食指指尖划破,殷红的血滴成串落进盅内。
里面传来粘腻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爬动。
殿门外有人走近,他合上盖子,转手藏于袖中,迈出偏殿。
秦毕齐正在关门,转身一高一低地走进来,余光看到了他,绷着脸没说话。
“你不该把四皇子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