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师傅打开了红包,将8张百元红钞呈扇形打开。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诚意就是真金白银,禹霏已经给的足够,他说:“那老板就暂时在这里等等,你这个待遇招小伙子可不是更好,也不用那些会读书的,老马的儿子还是文盲呢。”
说的是马晓福,禹霏笑出声,“那新人能带吗?”
这位师傅不说话,兀自打开合同,找到最后一页写下名字,字体出奇得清秀——梁文鸣。
签完才说:“怎么不能带,笔记我都写得清清楚楚,我也是个读书人。”
罗师傅赶紧补充:“学历都比小韩高呢,要不是犯了事儿进去十来年,也不能到这工作。”
梁文鸣嘴角抽了抽,“出来七八年了,现在儿子还在幼儿园,要是说作坊没了,我都不晓得上哪里找这么安稳的工作去,年纪大了还有污点背着。”
这不是把最后的岁月都给了铁窗?
最后那位最安静的师傅也签了,“我老钱也没问题,小梁刚满50岁还年轻呢,以前都是他带着我们,小韩是厂长,他不管车间的事儿。”
那倒也不是群龙无首,起码还有这个好消息。
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坐车里吹空调,保时捷都快费半箱油了。
“师教授,好像是有人来了。”司机一直在看外面,“往这边开的。”
两辆电瓶车一前一后驶来,很快就进了大门。
五个人暂时也够开工了,先开工后招人,起码中铭的日常用度开不了天窗,对徐蒙尽快有个交代。两人刚从车上下来,又一辆电瓶车加速来了。
这是目前年纪最轻的一位了,看上去40出头,个子也大。不过有点吊儿郎当,停在保时捷前笑嘻嘻看着他们问:“欸,赶走韩厂长的就是你们呐?”
“呃……”禹霏心里咯噔一下,这位怕不是来找事的?
“他走就走呗,他做春鹭冒牌酱油的时候我就跟他掰了,就说跟中铭搭关系他怎么就搭不上呢,还不是没本事?”
还没等禹霏松口气,他扬起高傲的头又说:“他能当厂长,我也能。”
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稳重。禹霏指指大门:“进去聊。”
里头三位签了约的师傅已经忙活起来了,搬出一堆还没销出去的“春鹭”酱油,约摸二十来箱,梁文鸣说:“就是质检过的那批,得亏质量没问题,要是货不对,徐蒙能让韩通赔个底朝天。”
禹霏:“以后这里只对中铭供桶装货,瓶装后续会跟春鹭统一新包装,这些货按理是要销毁的,不如大家内部消耗一下,不要浪费了。”
本来内部员工就是享有这个福利的,没道理做酱油的还要去外面买别的产品。
但禹霏不知道,过去这帮人连一滴酱油都没从小作坊带出去过。
新来的三人拿着红包签合同,最年轻那位姓何,说:“别的要求倒是不多,你得在大门口把招牌挂上,以前这里没名没姓,太不正规。”
有道理,禹霏同意。
“休息6天干嘛,我还不是得出去打牌输钱,我看4天就够了,你把那两天的钱给我加在工资里边。”
梁文鸣扇他后脑勺,“废话那么多,公司还管你赌不赌博?”
其实春鹭那帮人也是草台班子,只不过马师傅能压住他们,不过也不能这么快就定了“班长”人选,禹霏说:“对,以后大家都是有正规公司的人了,守公司的制度享公司的福利,大家明天准时到岗,我也会来。”
梁文鸣:“不用,合同不是签的今天么,就现在开始干活,大家都休息得够够的了。”
剩下的几人都同意,但何师傅骂道:“但姓韩的太不是东西了,空调冰箱都拉回家去了,那也是公费置办的啊!”
“我买,今天就买。”禹霏心在滴血,答应马晓福的灌装机还没下单呢。
小作坊共有教室6间,办公室两间,厕所和食堂都相当简陋,也就是这帮老男人压根不计较这些,但要是用做教学基地,哪哪都不过关。
走到后操场一看,禹霏更加崩溃,这也太90年代了吧,地面都已经裂得跟被炸过一样,简直就是大破烂。
“哥,我没钱,要不算了吧,搞研学活动挣不了几个子儿,我里里外外修整说不定得花几十万呢。”
师嘉恒迅速从裤兜里夹出一张卡,“2000万我都出了,还差这点钱?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