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放在纪老爷子面前,只是怎么摸,它依旧没有温度。
“我跟我的妻子往前也是贫农出身,祖上什么值钱的都没留下,后来有了钱她才慢慢地买点首饰,她平日爱戴的,我都让她带走了,这些要传下去。”
师乔琬怕自己说错话,进门后都没说上几句,心想这些必是价值连城,禹霏现在可不能收。赶紧说:“伯父呀,这个可太贵重了,这不行呐。”
这里面的东西纪云白每件都摸过,珍贵自是不用说,重要的是要留给孙媳妇,亲生的女儿都休想碰一下。
“外公,这些我替禹霏收下了。”
茶桌下,纪云白握住了禹霏冰凉的手,她早就紧张过头,手心里洇满了汗水。
“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缘分。”
纪老爷子将盒子推到二人面前,“外婆的心愿没能实现,我明白不该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住她。霏霏这孩子啊,你外婆是喜欢的,我没你妈那些狗屁倒灶的要求,只希望你们过的开心。”
肯不肯的,还是得看禹霏。
在终身大事面前,日后亏的总归是女性,就算眼前是金龟婿,是钟鸣鼎食之家,也难保相爱一生。
“我想要的很简单,伉俪一生,只有死别没有生离。”禹霏看向纪云白,“你还这么年轻,要想好哦,别后悔了。”
吓得纪云白手都松开了,她是在逗他?
纪老爷子眉头紧皱,指指纪云白,说:“最近忙得他脑子转不过来了,让他们再好好想想,我们上餐厅吧,也快开饭了,今儿我准备的那条石斑真不错。”
禹霏也叹气,跟着要走,还差点把大红包给落下了,这都收过了,跟纪云白什么态度也没关系吧。
“不是,等会儿等会儿,你们之前聊的我错过多少啊?”纪云白有些心慌,“外公,您别是替我把婚求了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纪云白这辈子都没这么社死过,想拉住禹霏的那只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我……”纪云白咬了咬嘴唇,想说的话都发烫,喉结上下动了好几下,“没有生离只有死别,不后悔。”
纪老爷子看着生气,走过去扯着他耳朵,“你好歹站起来说,说话也不带个主语,谁不后悔啊!”
没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他只好站起来又对着禹霏重复一遍:“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我不后悔,你也不能后悔。”
禹霏笑得开心,阳光斜过廊檐,正好照着她半边,微风吹动耳边发丝,纪云白觉得她的耳垂上少了点缀,打开箱子底层,拿出一副紫翡圆珠耳坠,大小正合适,颜色也衬她。
配套的还有一只蛋面戒指、手镯和珠串项链,都取自同一块原石,极为珍贵。
锦盒被抱回了在水楼,放进保险柜之前,纪云白把每层都打开了,“我外婆的东西不算多,她本身就不喜欢铺张,但这些都是珍品。”
禹霏不敢说话,天知道她耳朵上的这对耳环要多少钱,师女士可没有这个颜色的玉石,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好的玉石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说同款的那个手镯,这个颜色这个水头,师女士见了不得疯啊,就说她得到今天她戴的那只羊脂白玉手镯的时候,睡觉都怕磕着枕头,最后实在舍不得戴,去嘉禾泰银楼买了支金镯子换上。
“哇,这两串多宝可真漂亮,都是什么呀?”
“我也不都认得,外婆说的我没记住,”纪云白拿起仔细辨别,“这个是飘绿花的是翡翠,这是蜜蜡、绿松、珍珠、和田玉、南红、沉香、青金石……没记全,我外婆说这是她一颗一颗找来的,她每回去北京都会去潘家园,有多少颗珠子就去了多少次。”
纪云白挑了一个平安扣给禹霏戴上。
同样是和田白玉,这块的料子比师女士的镯子可油润多了,“这个是我小时候戴的,有一回我爬树,把它挂树梢上了,完了我还不记得了,十几个人把厂子里的花园翻了遍也没找回来,过一星期我才想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戴过。”
“这个我喜欢,是被你养过的玉。”
“那以后你替我养着。”
禹霏将清凉的玉石抓进手心,就好像抓紧了纪云白的童年。
恨不相逢少年时,唯盼相伴至白头。
他不舒服
国庆前异常忙碌,酱园又招了三个临时工阿姨,负责选豆、洗豆和蒸豆。马师傅派了两个师傅去小作坊帮忙,否则那边快开天窗了。
短短一周内,禹霏见了五拨参与比价的设计团队,想法是有,但并无新意,什么酿造法画廊、手作体验室、酱油文化展馆之类。
颜丽骊问禹霏这是哪里不满意。
禹霏:“孩子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还来我这里上一堂课啊?”
“禹总,我们这个是趣味课,是互动型的,跟课堂的怎么能一样?”颜丽骊有时候觉得跟禹霏沟通费劲,“只剩最后一家了,是咱们的熟人,钟蕴钟总,中秋期间加班来踩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