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见过江熙年那么形容枯槁的模样,对方平时最爱干净,最在意形象了,这会儿却眼底青黑,好像行尸走肉。
他穿着一身带着墨迹的老头打太极广播体操衫,手下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宣纸,身边是倒了一地的墨水瓶,宣纸也脏了大半。
江熙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面不改色继续写。
“江哥,你怎么了?”
江家破产了吗?连宣纸都买不起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你来了啊。”江熙年终于把手里的狼毫放下,笑容惨淡:“昨天我和时怀白出去的时候遇到宋迟了。”
陈信脱口而出:“宋迟打你了?”
而后,陈信转念:不对啊,凭着江家和宋家的世交关系,宋迟可不会傻傻地去打江熙年。
江熙年回道:“是时怀白打了宋迟。”
陈信彻底震惊了,看起来乖乖巧巧畏畏缩缩的时怀白,才刚刚搭上江熙年这棵大树就那么膨胀了吗,都敢去打f2了!
陈信道:“那他也太没有眼力见与分寸了吧,只会惹麻烦,到时候你还要给时怀白擦屁股。宋迟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他打了宋迟,宋迟一定要打回来不可。”
但是……江哥看起来这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真的对时怀白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吗?就算是和宋迟撕破脸也要保护时怀白?甚至因为时怀白可能遭遇的事情担心到这种地步。
凭什么……
“江哥,难道您觉得为了时怀白和宋迟撕破脸是划算的?”
“当然不划算。”
江熙年知道成为一个起码看起来品行高洁的富二代,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是……”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话,话即将说出口,却是一言难尽。
最后江熙年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样:“我当时并不想管这件事情,毕竟让时怀白被宋迟报复一下,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怎么可能真的是善良的大好人。”
结果,宋迟走后,
时怀白道:“我谢谢你愿意帮我解决事情。”
时怀白又道:“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时怀白义正言辞:“我不惹事也不怕事!”
陈信听完这个故事,依旧很不解:“这不是好事吗?既然时怀白还算有点眼力见,知道这件事情不该牵扯到你,我们就如他所愿好了。”
“呵……”江熙年彻底裂开了:“他确实不怕事,他搞事啊!”
话音刚落,院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轰隆!!!”
地动山摇,好像大厦将倾,世界末日。
江熙年桌子上的墨水瓶又倒了一次。
陈信吓得一下子躲到了办公桌下面:“地……地震了!?”
江熙年却好像看淡生死一样见怪不怪了,他笑得无比沧桑,就像深宫里面疯掉的妃子:“呵呵……盒盒盒盒……”
江深宫里面疯掉的妃子熙年继续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时怀白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他自己的事情’吗?他不知道在哪里采购了硫磺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鼓捣鼓捣做成土炸弹,说要炸了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