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身上的伤,似乎蔓延进了心口,以至于连呼吸都刺痛难忍。
后来很少有人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谢愃的034岁生日(注1)。
其实是在一场葬礼上度过的。
过往1他对您大逆不道
好像不管过去多久,谢愃都还能记起那一天早晨——
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到窗外天色晦暗寂静无人时,还有些恍惚。
因为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最不着调的大师兄大礼,会领着嘴最闷的三师兄斯韫将趁着他睡觉,将定制的蛋糕藏在他的房间。
套路屡试不爽。
而他因为睡眠浅,次次都在他们藏的过程中醒过来。
那时,大师兄总会尴尬地摸着头,道:“小五,下一年再碰到这种事,你就记得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你看你三师兄,社死得脸全红了!”
三师兄听到这往往会转回头,顶着红透得毫无说服力的脸,蹩脚憋出一句:“……谁社死了,不是我。”
唐见许那个时候,还没有坐轮椅。这天总会站在门外走廊,冬月里拿着一把折扇,等捂嘴偷笑够了走进来将他们都打趣一番。
大概是寒冬腊月,人容易感冒,每年他生日时小师弟司誉都会生病,不能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而他们这一天也总会抽时间去看看司誉。
鹤屿翔因为一大早出门给他挑礼物,会一般晚些时候才赶回来……
何其热闹。
而如今,只剩下死一般的静。
直到他来到了楼下空无一人的灵堂,看到了两张黑白照片,才如梦初醒。
谢愃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即,此生永不复相见。
明明是早晨,窗外天色昏暗得却像是傍晚。他站了不知多久,手里握着一样冰冷的木制品。
这是他二十岁刚拜进师门的那天,大师兄打磨了好几个晚上才赠给他的礼物。
一个木制小蜻蜓。
只是那晚烤鱼时不小心掉进了火堆里,他抬手要去捡,大师兄怕他被烧伤,便说不要了,说以后再做个不打滑的给他。
后来,师兄的确没有没有食言。
只是最初被烧缺了角的那一块,被他最后拾了起来这些年还一直留着。
谢愃摩挲着木制小蜻蜓,将它缓缓放在了桌台上。物归原主的这一刻,他眼中隐约闪过零星泪光,宛若微弱烛光在冷风里明明灭灭。
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声——
“谢愃害死师兄们,难道不需要遭到报应吗?”是司誉的声音。
“别说了,小愃不是那种人,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这话的是唐见许。
“四师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可是那晚的目击证人,亲眼看着谢愃他……!”
谢愃推开门。
走廊外的司誉看见他时,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一霎那间声音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