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绕逢忽而发现自己对于谢愃知之甚少。
原以为他们已经很熟了,却不过只是了解了他的冰山一角。
裴绕逢不喜欢伺候人,但今晚格外勤快。
他去打了点热水,拿了块毛巾过来想给他擦擦脸和身体,然而等扣子一颗颗解开。
看见青年那截冷白细腻的脖颈,再往下深邃的锁骨,以及两处似有若无的梅红……
裴绕逢:“……”
他闭着眼给他胡乱地擦拭着。
谢愃身上有着常年锻炼的薄肌,隔着毛巾都能感觉到线条力量,瘦却不弱,难怪打人还挺疼。
身上带着一些陈年旧伤。
征战的将领身上总会负点伤,尽管裴绕逢有过心理建设,但真正见到时还是微怔。
其实谢愃身上的伤疤,大部分都已经不留痕迹了,只剩下几道格外重的,但他肤色过于冷白,因而显得很狰狞。
特别是肩膀处的那一枚痕迹,像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格外的深和刺眼。
是alpha的犬齿咬过的痕迹。
是谁留下的?为什么会咬在这个地方?
但他望着他压着腺体贴的位置,忽而明白了什么。
——有人曾想要强行腺体标记谢愃,把他当成omega一样的欺负,但是最后没有成功。
裴绕逢抬手拨开他的长发,很轻地去碰他的疤痕。
感觉到谢愃的背脊在颤。
他便收回了指尖,沉默地将他的衣服一颗颗扣好。
等做完这些后,他垂着黑眸,看了谢愃很久很久。
明明这个人平时那么清冷强大不可一世,冰系异能一开杀伐果断,随时随地就能打爆好几群人。
生起病来,倒像只小猫。
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讲座时老教授的那句话。
——谢愃将军也是个人。
再强也会怕疼,也会生病。
所以十八岁的年纪就觉醒了异能,又怎么会不疼?
“你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
明知不可窥探,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好奇。
不知不觉间,裴绕逢也睡过去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到了一阵风铃声,以及极轻的呓语。
等醒来,看到谢愃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梦魇。
而风铃声是二楼的阳台处传来的,应该是今天学校新添的装饰物,现在起风了便响个不停。
——谢愃好像很讨厌这声音。
他赶紧走过去把风铃取了,放在了储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