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公主地位尊贵,驸马一日需三请安,夫妻行房得公主开口召幸,乃至三餐饮食,驸马都得如下人一般侍立左右。
这对一名清流文官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裴昭樱不能让肖泊做这些事。
而且,皇室日渐衰微,不好再翻出来老黄历了。
“殿下就是心善……”管事嬷嬷是裴昭樱父母留下来的旧人,最是忠心,担忧她性子好,被驸马欺负。
“嬷嬷,日子怎么过好,孤心里有数,你们,你们快出去吧……”
裴昭樱不想多一个人见到她害羞到溃不成军的模样,急急忙忙赶人。
绮罗招呼着侍女们退出去,还拉走了忧心忡忡的管事嬷嬷。
等室内空了,只剩下两个
人大眼瞪小眼,裴昭樱才发觉,她和肖泊挨着坐在床边,多么暧昧缠人……
她要是双腿可以动弹,一定马上弹开挪到杌子上去坐,以示对肖泊的敬重。
她没法动,肖泊不想动,稳稳占着她身边的空间,不疾不徐:
“殿下似乎很是心急啊。”
“也没有特别心急,”裴昭樱不想引起误会,转了话头,“刚才嬷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在府里只当是在自己家,哦,你在自己家好像也没有过得很好,那你不用拘束的,看上哪个院子我拨给你,来去自如,没人束着你,生活上有短缺的只管去库房支。里外的人都是好相与的,可能江逾白为人不是很和善,但你放心他不是坏人……”
肖泊最头疼在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垂着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显出点委屈来:
“我不能与你同住么?”
“啊,能啊,我这个院子西边还有一溜空的厢房,打通了与你做书房、卧房正好,在院子里同进同出的,不怕别人议论什么。”
裴昭樱一见肖泊这文弱斯文无依的模样,脑袋瓜犯起了迷糊,顺着他的表情安排了起来。
她猜,肖泊是担心成婚后两人没有正经夫妻的亲近体面,招人闲话。
肖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将她这繁复华贵的艳容尽收入眼底了,问:“累吗?脖子酸不酸?我看这个耳坠也很重,我帮你卸下来吧?”
裴昭樱忙说好。光是一个赤金蟠螭项圈已经压得她脖颈酸痛了,发上还插了一整套金镶东珠的发饰,贵气逼人,珍珠流苏下垂,一晃一晃得着实好看,一个脑袋顶两个重,和新夫婿行完礼,总算能松快一二。
肖泊得了首肯,手法轻柔地替她卸下琐碎钗环。
不可避免的,手指擦碰到她的脸颊与耳垂。
一沾即走,没作停留,反而能惹起幽幽火苗。
有入了肚的酒水燃情,裴昭樱脸颊快被催熟了,还迷迷糊糊地想,已经卸了首饰,下一步是不是要脱了层叠的礼服……
最后一根固定的发簪被拔走,裴昭樱黑发流泻,宛如就寝前的松弛。
她有些不敢想肖泊接下来要做什么,忐忑到呼吸破碎。
如果肖泊真提出来要行夫妻之礼,她应该拒绝吗?
龙凤蜡烛流下来交缠的蜡泪,裴昭樱眼神飘荡看着烛火,肖泊打开掌心遮了一遮。
“别老盯着火光看,会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