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更像肖与澄,找不出和肖泊的相似之处来。
他们的父母明明是亲兄妹,同出一族,唯有肖泊的眉眼生得那么精致剔透,看一眼便忘不了,不像个红尘里出来的人。
裴昭樱笑着抿了口茶水,意外察觉喉头竟有些腥甜……
御书房与撷芳殿相隔不远,笑语声竟有些飘过去了,让阖宫的人同沾喜气。
肖泊恭谨站立,回裴珩的话,多了几分耐心。
小皇帝不想做全然的傀儡皇帝,世家、权臣、诸侯,他急于摆脱其中一方的钳制,利用姻亲关系,对肖泊试探着,揣度可否收为己用。
手段过于青涩了些。
肖泊装没看出裴珩的小手段,一句一句细细同他分析朝局。
“多事之秋,欲速则不达,陛下万不可操之过急。陛下以为,大司空掌天下兵马,是靠那半副虎符吗?大司空在军中从百夫长爬起,人才济济,青州、冀州等地的一方守将,是因在籍籍无名时就受了他拔擢赏识,随他起于微末,以至于身家性命相系。”
“国家大事,在祀在戎,陛下牢掌祭祀之权,天威浩荡,天人感应,有陛下可以大展宏图的时机。”
“诸多筹谋,落在‘人’字,陛下握好殿前司、羽林军,数数朝堂上忠于皇室的人,早日施恩,不愁日后少了忠臣良将……”
裴珩频频点头,目光抖擞,肖泊见他露着远超能力的野心,移了目,潜藏冷笑。
小皇帝定是认为,送一个宗室姐妹出去,换来一个忠心得用的人才划算极了。
他最见不得人把裴昭樱当作物件一样拿来交换。
裴珩以为在重用收买他,他何尝不是把裴珩当作裴昭樱重拢权势的跳板。
裴珩意犹未尽,还想深谈,只听得外头的殿前司指挥使重甲疾步,气喘推门跪下直言禀报:
“陛下不好了!长公主殿下在撷芳殿遭人下毒吐血!”
“什么!”肖泊先于皇帝惊呼出声,目光仓惶失焦。
裴珩同样被震撼得惊魂未定,抬手说要摆驾过去亲察,在瞥见肖泊的动容失仪后,有了一丝暗喜,这桩婚事,果然是够分量的。
裴昭樱初觉身子不快,还极力敛着,多呷了几口茶,企图将不适之感压下去。
绮罗忧心忡忡在耳畔小声提醒:“我瞧着殿下脸色不大好,不如找了理由,叫人先散了吧?”
裴昭樱刚想吩咐什么,一启齿,一口黑血吐出,人像被抽走了脊椎,颓然倒向一侧的案几,女眷们的惊叫之声于耳畔响起。
上了年纪的叶老太太快被惊出了心疾,喘着粗气,不上不下,几乎昏死过去。
内宅之中的女子们没见过这等场面,乱作一团,胆子大些的桑小姐喊道:
“殿下唇色发乌,口吐黑血,是中毒之兆!”
有人给长公主下毒?她们会不会被一同毒死?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绮罗在身侧焦急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