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期间,大祭宗庙,她的父母得以享受香火,而肖泊的父母孤零零无人问津,将心比心,裴昭樱不好受。
她知道他的父亲在逢恩寺出家,已是脱离红尘之人,再者根据礼法她也不能以儿媳之称侍奉,但去奉些香火,让肖泊知道她有顾全之意,能让肖泊好过些。
肖泊没说好与不好,浅饮了一口汤,便搁了筷,清冷的眼睛满是探究,问道:
“殿下是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要寻求神佛相助吗?”
“不是的,我没那么信奉鬼神,也不认为活了这么多年受到了神仙庇佑,据说……逢恩寺的景色甚为清丽。”
裴昭樱不信鬼神之说,低头挟菜,不看肖泊的眼睛。
还是能感受他的视线有了实体,热乎乎的快把她的面颊烫出了两个洞。
“已是暮春,过了赏春的时节,单调碧绿的一座山和光秃秃的山寺,没什么好看的。”
这人怎再一再二驳了她的面,一点不领情!
裴昭樱瞪着他,无话可说,希望他能早点顺着台阶下来。
肖泊又讲:“逢恩寺在京郊偏远之地,来回需要大半日,不便让殿下受车马颠簸之苦。”
裴昭樱的严谨从容,被肖泊的油盐不进化成了灰。
两个人也许可以上演举案齐眉的戏码,无形中,裴昭樱总被激得流露真情真性:
“我是那么娇气的人吗?往返大半日又如何?行军打仗的苦我都受得,这点车马路途不算什么的。”
裴昭樱被惹得快冒了火星子,肖泊依旧不紧不慢。
“殿下需要多保重自身,有什么一定要去逢恩寺的理由吗?不那么紧急的,我可以代劳。”
“……你父亲在逢恩寺出家,虽然尚主不能依照民间寻常的礼节,但我也想善待你的家人,不把你当成个占着驸马之位的物件,不让别人看轻了你去!也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了!”
裴昭樱本想着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两个聪明人嘛,黑不提白不提,上一柱香暗中领了情就过去了。
按照现在的情形,肖泊不让她说个清楚好像就不肯松口,裴昭樱被他否定得情急,一连串地将心中的考量透彻地全交了个底。
听得侍女们跟着面颊发热,直觉得长公主这番话,与当众剖白没有差异。
裴昭樱咬牙切齿,暗恨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栽在肖泊身上了。
肖泊这才缓缓展露了笑容,清浅温柔得仿佛可以让残花复苏,浇灭了裴昭樱一肚子的躁动。
他说了一个“好”字,低头继续进食,没受一点影响。
裴昭樱傻眼地继续瞪了他半天,没想到她在这上蹿下跳的,肖泊几乎没有反应。
绮罗忍住笑意,将这视作小夫妻间的情趣,给裴昭樱添了饭:
“殿下好体恤身边的人,与驸马感情真好呢,再用些,好有力气上香。”
他们感情很好吗?裴昭樱不明白。